慕纳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自觉不该怀疑斯黛会被权力裹挟。这个孩子有一把忤逆骨,无论何时都不可能屈服于她所担心的“强者的特权”。
——简单来说,就是这孩子出门只会惹麻烦,不会被欺负。
慕纳就像是每一次和斯黛告别的那样,递给她一包刚养好的咖啡豆,斯黛这次也是喜不自胜地收下,并妥帖地放在被施了伸展咒的斗篷内兜。
和她的魔杖在一起,这是斯黛自认为最方便拿取和安全的地方。
和慕纳道别后,回到玻璃房的斯黛开始检查行李,她需要将平时独自出远门用的装备进行更新——
漱口水和复方汤剂一滴没剩,巧克力也快吃完了,都得补点……
奇怪,帐篷的地钉为什么少了两个?在别的口袋里吗?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嗯……其实少俩地钉也不是啥大事吧。
噢对了,要多带一只咖啡杯……这个不行,这个我都舍不得用呢,换个次一点的……
厚被子先丢出去,暂时用不到这家伙,怪占位置的……
一切准备就绪,斯黛和西弗勒斯在玻璃房用完临行前的最后一顿晚餐,斯黛好说歹说将一直在耳边絮叨的奈丁送出门后,西弗勒斯看向靠在门口叹气的斯黛。
后者和他对上视线,非常自然地抓上他的胳膊。
“……”西弗勒斯古怪地皱起鼻子。
斯黛视若无物:“第一站是哪儿,西弗勒斯?”
这个问题西弗勒斯其实考虑了很久:他们要从何查起?
如果有人要了解西弗勒斯,那么蜘蛛尾巷是他首当其冲最不想被打扰的地方,那里藏着太多散发着霉味的记忆。
以己度人,对黑魔王来说,腐烂的源头当然就是:
“里德尔府。”
……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她们从埃塞俄比亚到苏丹,再从苏丹到埃及,西弗勒斯强大的魔力足以支撑他轻轻松松地完成跨国的随从移形。
反倒是只需要当个挂件的斯黛更不好受。
自从学会幻影移形,这还是斯黛第一次被人带着随从显形,她死死抓着西弗勒斯的手臂,没让自己被膨大的眩晕感甩出去。
随着一声声爆鸣,她在狭小的胶管般的空间里不停翻转,当西弗勒斯在地中海旁落定时,她差点没开始吐晚饭。
跨洋幻影太过危险,面对广袤海域,她们只能各显神通地飞渡过去。
这对斯黛来说是个好消息,终于可以骑会扫帚了,硌屁股和晕车,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无意是前者。
何况半个月内,斯黛在这来回飞了三趟,她简直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地中海的天空。
两人快马加鞭,漂洋过海。
到达南欧后斯黛的噩梦又要继续,她挂在西弗勒斯手臂上,对抗着要拖她入深洞的眩晕,而西弗勒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直赴小汉格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