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林思嘉还没想好怎么和父母说便宜兄长林皓的事情,却被管家告知夫妻俩居然包袱款款去钱塘了!好嘛,这两口子铁定是欢天喜地儿子女儿出门玩儿,他们也能松快松快。秀恩爱简直让人没眼看。
林思嘉撇了撇嘴,继而松了一口气。出门了也好,省得她还要费心解释。正好留个书信,把能说的都说了,就和展昭、白玉堂一起去湟水城找欧阳春。
杭州城经贸发达,故而夜里宵禁得晚。林思嘉估摸着那两人肯定是要亥时中才回来,大厨房里的席面尚且温着,自然是不能现在摆开,她便让小厨房里做了鸡丝面,随便对付了一顿。便去了书房抄佛经练字。
戌时正,林思嘉才抄完了一遍《心经》,便听书房门外传来咚咚两声,她一喜,以为是展、白二人来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刚一推门,一阵异香袭来。猝不及防下,林思嘉吸入了少许,登时浑身绵软,眼前发黑,她咬紧牙关,抬头看了一眼,便见到一双苍老而湛亮的眼睛——是哑伯!
他要做什么?可惜,林思嘉已经来不及深想,在她身体滑落的那一刹那,哑伯拿出一条结实的粗布麻袋,从上至下,将林思嘉装了进去,扛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林府后门。就在那里,还有一台小轿子,四名黑衣蒙面的轿夫。
哑伯将粗布麻袋放入了小轿子中,立刻有两名蒙面人上前,拿着树条木块,将那小轿门给横七竖八地钉死了,这才收好工具,一溜烟地抬着跑了。连他们的脚印和轿子脚印都被走在后面的人小心用树枝扫平了痕迹。
林思嘉昏昏沉沉,连梦也不曾做,每每快要醒来时,便有人往她嘴里灌了一些苦药,她强撑起最后一丝清明把药汁往外推,却被人掐住两腮生生灌进去,如此便又是一阵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来,却发现红鸾帐,锦绣鸳枕,身上盖的是喜鹊登枝大红的蚕丝被。视线往外,是一间精致秀巧的女子闺房。她忍着头脑昏沉眩晕,好容易坐起身来,挪到床前,踩了浅粉色丝履,就打算起身。
谁知门在此时被推开,两名穿绿色缎子比甲的丫鬟赶紧过来,一左一右地扶住——钳住了她的胳膊:“姑娘不好好歇着,起来做甚?”左边容长脸儿的婢女,眼神淡漠,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客气。
右边的丫鬟肤色偏黑,个子比林思嘉高一点——要知道林思嘉已经是算得上女子中个子偏高的,大约一米七五,这丫鬟还要高个儿,手劲儿也不小,十有八九是个练家子。她探手摸了摸林思嘉的手腕脉象,半天才道:“药茶起作用了,身体内清理干净了。告诉嬷嬷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听着这一通打哑谜似的话,头晕目眩的林思嘉,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再加上此时突然感觉腹中饥饿难忍,如同被一双大手从内部撕扯着肠胃一般,她唯一的念头是:有多久她没有进食了?她没有精力去管身旁两个不明来历的丫鬟说什么,视线在屋子里尤其是圆桌上扫了一圈,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顿时失望不迭,提气喊出声——她自以为的喊,不过是喘息的气音:“我饿了,给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