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人留了下来,由元若望带领元若诚等内卫队成员,进入祖陵,用一张春凳把元家主元守义的尸体抬了出来。就在祖陵外的守陵的两进院落里布置了灵堂停灵。
外姓人自然无法都等在了外面。唯独元八爷父子和元七爷家庶长子元若侃留在了外头,这令元八爷自觉大失颜面。冷哼一声,大袖一甩自顾进了守陵庄。
大家族人多力量大,虽忙碌却并不慌乱。众人各司其职,避开药王庄,等到酉时末,一座颇为气派的灵堂便搭建了起来。正中挂着整排招魂幡,一口金丝楠木红漆棺材停放在前后两条凳子上!
元氏族人已经披麻戴孝,密密麻麻跪了一地,从院内一直跪到院外。
元若望打头,直接跪到棺木前头,“美人痣”元若诚就跪在他旁边,递给他金箔银箔制成的金元宝银元宝,一串串投入棺木前一座铜绿密布很有些年代的青铜鼎里。
作为外人的展昭、欧阳春、裴慕文、慕容兄妹、唐门兄妹,也一一前去上香,元若望率领族内子侄一一答礼。
也难得药王谷小镇上什么都齐全,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给元氏子弟从镇上找到了打蘸念经的和尚与道士。故而袅袅佛音的《佛说阿弥陀经》《往生咒》与道士念《太上救苦经》,一时之间响彻中庭。加上元氏族人哀哀戚戚哭号声,漫天洒落的纸钱,夜风吹起黑蝴蝶一般的纸灰,令整座山谷仿佛通往阴间一般,说不出来的渗人和诡异。
站在守陵庄外院墙边,身后不远处还坠着两个麻衣孝服的元氏内卫队的青年——名为招呼,实为监视。展欧二人也知道如今还没有完全洗清嫌疑,又体谅元少主父亲新丧,身心俱疲,便也没有对这个有些过分的安排多说什么。
只是二人沿着林荫小路漫步到西北面那悬崖峭壁前——傍晚时分,欧阳春正是来过这峭壁的半山腰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人举证元家家主被害时,欧阳春恰好在现场。
“欧阳兄,你怎么看?”展昭想着眼下的僵局,又心系灵儿的下落,看着夜幕下黑黦黦如同史前巨兽一般的山壁,叹了一口气。
“祸起于萧墙之内,不过是我们恰好赶上,又加上财帛动人心,我欧阳氏半数家产,当初送入药王谷,声势浩大,有些人犯了红眼病罢了!”欧阳春蹭着下巴,思考了半晌,轻蔑道,“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人想借刀杀人,有些人却想将计就计。这里面神神鬼鬼的道道,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将我牵扯进来!”
“你可有把握找出证据?”展昭依然不放心,回头看了看那坠在远处的两个元氏青年,“虽说等八大世家到来主持公道,但是我们自己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欧阳春双目精光一闪,两人视线一起投向灵堂正中……
丑时末,人最疲惫和恍惚的时刻。元氏族人因为是第一天守灵,不管是出于真哀切还是做样子,大家都跪了大半夜。此刻已经有多半人困得头一点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