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忍笑点头:“很是很是,你已经足够仁慈了!”继而摇头叹道,“咝——感觉这是那古灵精怪的林丫头才想得到、做得出的事情,在你身上怎么就那么违和?”
大约是想起灵儿预备战术背心时得意洋洋地举起辣椒面瓶子,极力劝说不爱吃辣的自己带上:“展大哥,你不爱吃辣没关系,送给看不顺眼的人吃好了——这可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宝贝哦——管他什么厉害人物,一通死神级辣椒面下去,绝对鸡飞狗跳。”
展昭摇头轻笑道:“是啊,和灵儿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所思所想也会趋于同步。”
二人说话间,地道里更剧烈的咳嗽声,一阵慌乱凌乱,甚至还有人跌倒的声音。不一会儿左前方二十米开外一处灌木丛中呼啦啦一阵响,三名身穿黑底绣金线蜀锦袍,衣领和袖口镶嵌朱红锁边的男子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顾不上理会闲庭信步般踱步过来的展欧二人,三人目标明确,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向东面那条溪流。
眼见那三人顾头不顾腚地把脑袋埋入水中,胡乱洗刷,眼睛红得似兔子,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的惨样。欧阳春搓着胳膊上肃然起敬的汗毛,后怕道:“这辣椒面这么厉害?幸好没刮风,不然我可就受池鱼之殃了!”
“欧阳春,尔胆敢和我们元家作对,看来上回要你一半的家产是少了!”其中一名中年人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水,十分滑稽地仰着一张眼睛鼻子红肿,头发胡须打成绺儿的鞋拔子脸,手指欧阳春,大声斥骂。
展昭讶然,欧阳春提过此前寻元家家主求医,但未曾提诊费就去了一半身家!看来这里面有许多故事,欧阳兄不愿为外人道也。
欧阳春懒懒笑道:“哎哟,这不是元八爷吗?怎么,现在元家家主轮流做,今儿轮到你了?就算你是现任家主,这银货两讫,出尔反尔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吧?”
那元八爷悚然一惊,看了看身旁两个同伴,这才色厉内荏叫嚣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曾说过我是家主?你们今天胆敢对我们大不敬,信不信我们元家日后再也不接诊你的病患?”
“哇!好大的威胁,我好怕啊!”欧阳春夸张叫道,继而笑容一收,“元家家主和元大公子就在赶回来的路上,不如我们等几日把今天的事情到他二人面前分说分说?”
元八爷身边是两个年轻人,此时五官红肿,眼睛睁不开,头发凌乱潮湿,就只能看出一个肤色白净瓜子脸,一个小麦色甲字脸。此时那瓜子小白脸的年轻人,洗了又洗,然后用手去揉眼睛,更是辣上加辣,只觉眼睛刺痛,四周燃起了火似的,惊慌叫道:“爹!我的眼睛要辣瞎了!”
元八爷果然心焦,没了心思和欧阳春斗嘴,忙扶着瓜子小白脸凑到溪流正中一处岩石后的深水坑旁,叮嘱道:“别用手揉,用流水冲刷!”说着扶着那年轻人趴伏在岩石上,把脑袋浸泡到水中,只把鼻孔和嘴露在水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