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柜的摇了摇头,怜悯一叹,啧啧有声:“‘天罡’就在‘客似云来’,可怜他今日注定要扑空,若是有美人投怀送抱,大喜之下在主子面前护你一条小命的把握还是有的!”
“我未犯错,主子怎会杀我?”“天巧”不服气,更是深恨自己明明知晓“天杀”擅毒,却还是大意凑上去着了道。
“就凭你对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涮洗之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顾掌柜的舔了舔鲜红似血的嘴角,眼里又是疯狂又是恐惧又是笑,似乎是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罗刹鬼一般的表情梦呓道:涮洗啊,把人绑在铁床上,那开水一瓢一瓢的泼,铁丝刷一下一下洗,一条条肉扯着筋带着血,一下子堆满一盆,最后就能得到一副完美的美人骨!‘人厨子’何不满早就想要一副美人骨凑足十二数,你可不是正赶上了?”
“天巧”不寒而栗,神色惊恐,色厉内荏叫道:“不会的,主人既宠幸了我,便不会狠心这么对我!”
顾掌柜冷哼一声,轻蔑道:“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蠢货,玩意儿一样的东西,你以为主子天人之姿,凭什么看得上你?不过是正主儿不在,弄一回你是个意思。”说着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拿扇子遮挡悄声道,:“这回你该明白‘母狗式’为哪般吧?”
“天巧”直如五雷轰顶,面色惨白:“你……如何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
顾掌柜慢摇团扇,面无表情:“天罡三十六,个个都能独当一面。而你,不过是占了肖似那个人的便宜顶了前任‘天巧星’的缺。”
“天巧”十分不忿:“那上一任‘天巧’去了哪里?若是你们个个都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我这个花瓶取代?”
顾掌柜的轻忽迷离的笑:“你见过她的,暗影堂照壁琉璃墙。”
“什么?”“天巧”不解,顾掌柜的却已经失去了和她废话的心气,转身上楼去了。
“天巧”前思后想,越想越是惊惧,当真觉得只有去找“天罡”才是活命的最后一线机会,而且此时药性上来,她也知道了这需要什么“解药”,当即抓了一件斗篷,将自己全身罩了,冲出门去。
楼上顾掌柜的,耳听楼下那女人冲出门去,收起了完美无缺的笑,双手捏紧了团扇檀香木的扇柄,对着空气肃然道:“那对老家伙没用了,可以处理了。今晚子时,把尸体送来。”
有轻功踏梁柱,破空风声而去。
顾掌柜起身,立于二楼栏杆处,四顾这个自己费心经营了三年的绸缎庄,从主子定下谍网计划后,自己便被派遣到藏剑山庄所在的定远县,经营起这家绸缎庄。说来好笑,本是死尸堆里爬出来,刀尖上舔血,暗不见光的人,却正儿八经做起了女儿家生意,平静安详的岁月几乎要让她忘却了此身早已永堕无间地狱的事实。
“就要结束了么?还真有些舍不得啊!”无人时的顾掌柜,卸下了八面玲珑、风情万种的女掌柜面具,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