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想必小姐对盆景亦是有极深造诣的,可否指点一二?”
“既然风将军盛情相邀,我就畅所欲言了!能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品种的盆景真是不易,可说是我平生之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盆景大都有形无神,略显杂乱!”我实事求是地客观评价道。
风慕乔一听,连连点头地道:“可否请花小姐详解?在下也好将这些盆景好好梳理梳理!”
一个带兵打仗的粗犷将军能将盆景养至这种程度,必也是费尽心机,呕心呖血,足以看出他对亡妻情真意切。我在心中慨然一叹,好一个铁血柔肠的男子!怪不得当他听说我的身份时显得那么兴奋,原来是想让我为他整理盆景,授教一番。如此痴情男儿的忙,我当然要帮一帮了,何况这也能帮冬辰一把,只要能与这位肌肉男将军打好关系,一切都好办了!当下拍掌笑着说,“举手之劳,定当尽力!”
“多谢了!”见我应允下来,风慕乔兴致高昂地道谢,一边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整理盆景用的工具,齐全得让我这个现代人都感到吃惊!
“工具放这里便是了,我很快就能让它们焕然一新,你们不妨先品品茶吧!”我自信地道,明面上是遣开了他俩,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冬辰直接与风慕乔谈正经事!
两人见我如是言语,也不多留滞,客套几句便入里帐商量国家大事去也。而我,就着满园的阳光,开始大刀阔斧地对面前众多盆景进行改造!哈哈,现在开始,它们便成为了我花点点手中的实验品!在现代,要齐集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盆景素材那可不容易,没想到跑到古代还能学以致用。
摆弄着花草,不觉时间过得飞快,正午时侍卫专为我送来了丰盛的饭食。食毕,我继续忙碌。就这样,我忙乎了大半天,他们也谈了大半天。待两人出帐时,天已呈暮色,帐园里的盆景已被我修剪好了近三分之一!
“风将军,看来我为你带来一位贵人呀!”冬辰朝风慕乔笑了一阵,大步迎向弯腰修剪盆景的我,放眼细瞧了已成型的十余盆盆景,欣然叹道:“果真巧夺天工!”
“花小姐,果然名不虚传!”风慕乔亦是欣然赞赏!
“那当然,万花山庄这金字招牌岂是浪得虚名?”嘴上这么说着,我心里则骄傲地想,好歹我也有对做植物学家的父母,耳濡目染之下对园艺花卉的热衷程度自然不比一般!
若论这半园盆景,那珠人高的细叶罗汉松首当其冲,我只是略略修剪便去其糟粕,独留精华,将其还原至初状,实为精品!风慕乔看了,立时大呼小叫起来:“呀,这盆罗汉松……好,实在是好!枝片和短参差适宜,错落有致,大有疏可走马,密不容针的境界!”
昨晚朋友们吃饭,太晚。早上才写了上传。。。抱歉
[卷二 血舞飞花:第八章 云头雨足美人腰(4)]
“还有呢,你看这六月雪,经过细扎细剪及细腻的棕丝绑法,主干扎成左弯右曲的‘S’形,足足‘二弯半’,造型庄重典雅,树顶扎成半圆形,向前略倾有若美人额上齐整的刘海,探枝与飘枝收放自如,清奇古雅,片干交错排烈,层次分明,疏密匀称……”我心里美美的,仍不住打开话匣子对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自我夸赞了一番!
“果然登峰造极!只有‘云头雨足美人腰’方能形容其十足的美态!”却是冬辰笑容可掬地将其精髓之处形容了一番。
“想不到少傅大人对盆景亦是有所涉猎,一句话便将这盆六月雪的美态形容得入骨三分,在下自愧不如!”
“我这不过是纸上谈兵,若论实战,还是得点点了说算!”冬辰接话抿唇一笑。
“还有更好的,看这盆大阪松,虽矮小,修改成型后却姿态古朴苍劲,枝叶紧密、平展,有如层云簇涌,虽老不衰,又以小见大!”我兴致勃勃地将身后刚打理好的一盆作了介绍。
两人乌眸若定,瞪大眼将我极具心思变废为宝的小不丁点儿似的大阪松上下看了好几遍。尤其是那风慕乔,像是听起了瘾,脸上满是光彩,极度兴奋地道,“花小姐,接着说!”
可能这些都是他亡妻留下之物,他虽有意精心侍养它们,无奈身为武将,如此众多的精细盆栽,哪里能养出什么好样子来?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我这样的专业级人物,还不恭敬请教听学一番?
既然孺子可教,我也就倾囊相授了:“再如这种乌饭树,本为常绿树种,夏日叶色翠绿,秋季则叶色微红,萌发力强,通常采用提根式较为适合,悬根露爪、苍古遒劲,根干灰褐色带红,姿态优美,古拙典雅,带叶制成盆景则叶片层叠有致;风雅之极。可偏偏被你将其植种在了深盆之内,根部尽埋于土,还哪来的风尚?”
说完,我指着另一手:“又如这盆半成品的古柏,干形苍古拙朴,风姿隽永,令人驻足凝视,流连忘返,本是件佳作,可却被拉绑得极为勉强,抹杀了其自然天成的风韵,可惜呀!”
风慕乔连连点头称是,不停发问。一旁的宇风冬辰很安静,一双清眸全神贯注地盯着我出神。
好不容易,我才止住了风慕乔的连珠炮似的发问,以点概面地结束完我的滔滔江水般的长篇大论:“总之,不论是哪种树种植材,不论身干是如何左倚右倾,都应讲究株干古雅,体型挺秀,顶部端正,叶色雅丽,造型俊美,气正质纯。就像人的气质一样,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精神饱满的风貌,而不是糟粕颓废!”
“听花小姐畅言一番,有如醍醐灌顶,明朗不少!若是她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风慕乔面色怆然,神思有些恍惚,仿佛一景一物都被染上了忧郁!
我与冬辰相互交换了神色,悄悄退至了一旁,启唇便问:“谈得怎么样?”
他的脸色从刚才的自如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无力地摇头道:“没有兵符,说什么都没用!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死心而已!”
原来这人看似平易近人的肌肉男只是在敷衍我们而已,假情假意!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的人都一样势利呀!我皱起眉,看向还在打量盆景的风慕乔,无可奈何地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冬辰摇头不语。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狂赶了一夜路,居然把正事给忘记了,那口信我还没告诉他呢!“对了,冬辰!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有位老先生让我转告你几句口诀!”
“老先生?什么口诀?”他沉声问道。
我正准备开口,风慕乔的声音飘了过来!“少傅大人,花小姐,天色已晚,不方便入城,今日就在帐中住下吧?”
我只好打住不言,心中有些不快,这个虚意以迎的肌肉男,留下我们不过是想多让我为他整理整理盆栽罢了!
“既然风将军盛情,我们便却之不恭了!”冬辰神色再次恢复如常,笑着朝我征询:“点点,你说呢?”
“呃,是!”既然被风慕乔拒绝了,还留下来干什么?我不解地朝冬辰看,嘴上却说出了配合的话!
当晚,风慕乔亲自陪同我们用了晚膳,然后出帐巡视。
膳后,我们被分别安置在了两个相邻的帐篷。帐内帐外除了正常的巡逻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冬辰洗刷一番之后,与我秉烛夜谈。只见他脸上倦色渐扫,有些发愁地问我:“点点,你先前说什么口诀……”
我抚慰一笑,就着帐内摇曳的烛光,道:“水中火,火中冰,冰中玄秘!”
没想到他和当初江州四少听到口诀一样迷惑:“这是什么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