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k忘了,这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慢吞吞地月兑下湿裤子,看到还细心地准备了新的内裤,也不知这么深的夜,这人为了这些,花了多少力气。
栗星耀的裤子稍长,他把裤脚挽起两道。
鞋子也有,是一双棉布的露趾拖鞋,pick换下自己湿透的帆布鞋,趿拉着下车的时候,踩了一脚水。
栗星耀本来撑伞走在身旁,看到,又伸手揽住他的小臂,给他借力。
进输液区,护士已经备好针水,见人回来,催了几句。
pick躺在病床上,温暖的枕头和被褥抚慰了疲惫的身体,倦意猝然袭来。
栗星耀替他掖了掖被子,坐在隔壁的病床上。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敲打着病房的窗户,发出滴答作响的声音。
这声音传到耳中,就好像雨水滴在心上,一下一下,渐渐地,合着眼前栗星耀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第二天,电机运行的嗡嗡声,繁忙的碰撞声,匆匆而行的脚步声,一点点把pick从沉睡中唤醒。
呼吸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医院已经开始进行每日清晨例行的清洁和消毒。
窗外,天已大亮。
pick在病床上坐起,还有些恍惚。
思维混乱,让他忍不住怀疑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栗星耀究竟有没有来过?
隔壁床空荡荡的,自己的手机摆在枕边,已经满电,身上是宽大干燥的白色卫衣……
护士恰好拿着文件夹,进来查房,“诶,你醒了?”
pick看着她问,“请问医生,昨晚陪我那个男生呢?”
护士回想一下,“高高帅帅那个么?四点你拔完针就走了,还请我让你在这睡一会。”
“哦。”
“你感觉怎么样?退烧没有?”
pick点头,“退了。”
“那就快点走吧,我们要上早班了。”
pick下床找鞋,看到那双棉布的露趾拖鞋。
终于确认,昨晚栗星耀不但来过,还说了要彼此冷静这样的话。
让他离自己远点正是pick的初衷,这一刻,他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沉重的石头被搬走了,但是,却换上了另一块更重的……
这样不好,太矫情。
他强行把这些情绪从脑中清空。
走出医院,天已放晴,湛蓝纯粹得仿佛被雨水洗刷过一般,倒映在地面的积水里,天上地下都有蓝色。
耗子打来电话。
“喂,队长,这么早,没打扰你吧,经理让我打的。”已经八点多,本来也不早了,但不晓得耗子在想些什么,语气银荡得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