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京中落魄贵族极多,连驿站都没有来过的人,且外衫都穿着的这么寒碜,哪里是权贵人家的子弟,思及此,不 由鼻中冷哼了一声。
“高驿丞,你不必理会他们,那少年不过是初次走马上任,连乡试会试都没有通过,是个没有见识的。”忽然,阁 楼传来北宫家族谋臣们的声音。
“几位,这是准备离开么?”驿丞连忙满脸堆笑地凑了过去。
“不错,北庭那边的事务很多,北宫王爷哪里能离得了我们呢?”经过兰州地界,来到这里,这些谋臣们立刻神气 了起来。
“你们的马车我马上装好,那些马匹,昨夜都喂得饱饱的。”
“你办事,我放心,这些赏银是给你的。”
“多谢!多谢!”驿丞接过银子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此刻,北宫啸也从阁楼走了下来,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头戴金丝嵌宝白玉冠,身穿着紫色蟒纹缎袍,腰中垂着淡 绿色碧玉玺佩,来到西北地后,他穿衣打扮更是像个侯爷了。
他的黑眸凝视着花闭月,沉静而幽深,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摄入眼中。
他几乎要脱口问出:你不跟我走吗?
然而,看了片刻后,那少年居然对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动容,甚至,对他极其不屑,眉宇间隐见压抑的不悦,他拂了 拂袖,便带着众人离开此地。
想他堂堂北宫家族三少爷对女人都没有这般上心,这少年何德何能?
此后,北宫啸带着众谋臣准备出发,花闭月并未打算继续跟着,北宫啸在院内唤来一个身手最好的,也是最忠心耿 耿的侍卫,在他耳畔细细叮嘱了几句,这名暗卫眯起眸子,连忙道:“少爷放心,我一定会把花家少年近日的所作所为 都告诉您的。”
闻言,北宫啸微微颔首,心中却有些深沉。
花闭月见北宫啸众人收拾好行囊,坐着马车便飞快离开此地,片刻都没有停留,那情形仿佛在躲避着什么,眼神不 由有些仲怔,思绪渐渐陷入沉思之中,用膳时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忽然东方闵递过来一块雪白的丝帕:“给你!”
花闭月回过神来,不知他这是何意。
东方闵那祸水般脸上的浅淡笑意:“你唇边沾了油渍。”
花闭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那模样在旁人眼里极是可爱。
但少女眼中却是波澜不惊的光芒。
东方闵目光幽动,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捉摸的意,握着雪白丝帕,抬手拭过她的嘴唇,他轻柔地擦去她唇上沾着的 油渍后,轻声细语道:“如此便好了。”
花闭月缓缓抬起头来,面不红,心不跳,毫不避讳地探入他眼中,低低道:“多谢,不过我自己有手有脚,不劳阁 下费心。”
她黑眸幽幽,绽出一道清浅的笑意:“而且这里没有喜欢你的女子,你这么做也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你还是省省吧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花闭月对他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却是见怪不怪。
东方闵笑容不改,缓缓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如此不堪?”
“难道我说的不对?”花闭月黑眸一凝。
“对对,知我者,花小公子也,玉兄你说是不是?”东方闵毫无愧疚的坦然承认,神情恬静,桃花眼中透着快活的 光芒。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响,便见玉流觞起身向外走去。
那一袭绿衣沾着满身药香的清冷男子,他黑眸如同幽幽水银一般,清冷无波,飘逸的衣衫在清风中轻轻拂动。
花闭月看着他的身影,微微地凝起眉头。
东方闵微微一笑:“玉流觞此人忽冷忽热,要不就是对人极冷-,要不就是对人很热情,不过花小公子的确得到了 他的真心。”
“是吗?”花闭月垂目,眉间微微蹙起,神情宛如烟波一般清渺。
“其实,你可是玉流觞身边停留时间第二长的女子呢!”东方闵低低地笑着调侃道。
“那么第一又是谁?”花闭月不屑地抬眸问道。
“自然是他的母亲!”
“所以,你似乎真的很不一样呢!”他笑着调侃道,言语间既是亲昵,又带着暧昧的玩笑的暗示。
“阁下还真无聊呢!”花闭月忍不住瞪了瞪眼,忽然低低在他耳侧道:“你应该叫东方闲,而不是东方闵,可惜我 们之间还结着梁子呢!不要以为偶尔示好,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东方闲这个名字似乎不错呢!”黯淡晨光中,东方闵笑得眼角微挑,说不尽的风流意态,只有那一对桃花媚眼, 愈发显得鲜明:“至于梁子么,我倒想看看你这聪明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本事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