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绷不住的不自在,水潋也一样。
好像宋舒脸上有针有刺,水潋仅仅是看一眼就低下头。
昨晚的事,眼前的青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之间,受到痛苦的只有他一个。
水潋掐紧了手指。
皮囊带来的好处也许就在这里,青年很漂亮,面色总是冷淡,冷心冷情不在乎任何人,所以做下的一切恶行好像都能看在那张脸的份上被人谅解——宋舒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有他在乎的人吗?会有人被他看进眼里,放在心上吗?
不会有的。
水潋眼睫颤了颤。
没关系,他这么对他,他就是要恨他的。水潋已经计划好了,很快这个男人就会死在他手里。
也不怪水潋会这样想。在遇到宋舒之前,除去无父无母,水潋就是个纯情快乐少年,生活环境也很单纯,因为出众的魔法天赋,水潋还有些心高气傲,昨晚的那些毁三观事都是水潋第一次遭遇。
第一次,特殊意味浓郁的词语。人生中会有很多次第一次,有的第一次也许到老了都不会忘记。
于水潋来说,这侮辱性质的第一次几乎摧毁了他的傲骨,加上宋舒脸实在太有迷惑性,那点冷漠也总让人牙痒痒,连带着一部分愤怒的恨意都开始变质。
非要形容,水潋就像是宋舒顺手拿来画画的白纸,偶然画错了想用橡皮擦掉,就算用力也是完全擦不干净的,因为那线条太深刻,完全斑驳地刻在纸上,那是真实的血肉疼痛。
水潋这些想法,宋舒完全不知情,他脑子里闪过的是游戏里有关水潋的部分陈述。
——水潋是为了他弟弟不被反派觊觎,才会处处受制于反派。>>
宋舒目光飘到跪下来的那群人之间,精准地找到一颗毛茸茸的黑脑袋。
水潋的弟弟,青绡。
青绡和水潋长得并不相似,也许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青绡的长相要比水潋看起来更妖。
宋舒不清楚他冷漠的目光多像是在注视一个死人。他只奇怪那颗黑脑袋怎么开始抖了,膝盖怎么变重了。
低头,发现水潋把脑袋贴着他的膝盖。
也许是一时兴起,水潋的动作又急又快,呼吸也急促,湿润的热气都扑在宋舒腿间。
……
还好他是个阳痿。
宋舒收回看青绡的目光,有些僵硬地想,水潋还真是在乎这个弟弟。
几乎是宋舒看过去的瞬间,水潋的视线也追了过去。
宋舒看的是青绡,他的弟弟。
呼吸好像滞住,水潋大脑近乎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青绡……青绡在害怕。
保护弟弟的本能让水潋咬牙跪了下来,贴上青年的膝盖。
青绡和他不一样,青绡不能变成他这样。
水潋用着公爵最喜欢的臣服姿态,企图拉回青年的注意力。
但他贴下去的那一刻,好似察觉到了青年身体的僵硬,还有黑发散开后发红的耳廓。
似乎是有些尴尬的紧绷,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就消失,快得好像水潋的错觉。
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要保护另一个孩子。宋舒有些同情,但也只是有些。他十分清楚,水潋这会儿对他忍耐,实际上已经气得想要杀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