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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繁华的锦袍被人捡起,将地上的水渍浸得干干净净,只是擦去了这些,总有新的从御桌上滴落下来。
他衣冠整齐,整理过后,除了方才被人紧拽着的地方,近乎一丝不苟。
徒留御桌上的少年松软地垂落下双腿,偶尔还会打个颤摆,只涣散地看着前方。
耳中只听得见不停地滴答流水声。
宁轻鸿还在处理着痕迹,等到最后,才将一直未回神的少年抱起来,这么长的时间,他就这么放着人浑身脏乱地等着,连件衣裳都没给披上。
等要出门时,才去寻了件长袍大袖的外裳,将这件干净的衣服给人换上,裹了鹤氅盖上,从始至终一举一动都温和得紧。
温柔地抱在怀中,再眉眼不动地塞了个帕子进去,轻声哄着,“哥哥带乌乌去泡个热汤子洗洗,一路上被人瞧出来便不好了,嗯?”
乌憬一句话都没说,连哭声都没有,只时不时地打几个颤栗。
等宁轻鸿抱人出去时,少年搂抱着自己的动作才骤然紧缩了起来,方才不比寻常,一个帕子总归是不够用,那水液浸透帕子后,又从衣裳内浸出。
宁轻鸿托着人的手心即使隔着层鹤氅都能察觉到那份若有似无的濡湿。
乌憬只紧紧埋着脸在他肩颈处,不停发着颤。
宁轻鸿一路抱着人去了养心殿的浴池,屏退了下人,才重新给人褪了衣,抱下水,将帕子拽了出来。
乌憬只呜咽几声,却似一直在出着神,他一直看着对方给自己清理,目光却落不到实处。
过了好久好久,
才突然大哭了出声。
似终于缓了过来,接受了方才发生了什么,最后就是止不住地崩溃。
被人抱进怀里也没有消停片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稀里哗啦的,也不说话,只一直这么哭着。
宁轻鸿轻吻着人的耳颈,无声哄着,他眉眼神情很淡,眼神却缱绻般柔和。
乌憬哭得鼻子都堵了,才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我,我说了的,我没有想回去,l——”他说一会儿,就得因为不通气,得张着嘴呼吸一口气,脸肉都一片湿红,糊着泪痕,小脸紧皱在一起,还能瞧见唇齿间相连的津液,当真是哭得狠了,“呜呜咽咽”道,“想给你治病,才问、问他们的。”
“我不想,不想你再受伤了。”
“我也很担心的。”
宁轻鸿轻应了一声,“哥哥知道。”
乌憬用手背胡乱抹着泪,最后又自暴自弃地盖住自己的眼,“知道,知道你怎么还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好丢人。”
“……呜。”
宁轻鸿边哄着人哭,边帮人清洗着,一边吻着少年的唇,“哥哥帮乌乌洗干净,不哭了。”
乌憬别过脸,不让他亲,还是接受不了,哭得呼不过气来。
宁轻鸿轻声,“乌乌平日里次次都会将哥哥的
衣裳……”他的薄唇被少年的手无措地捂住。()
乌憬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你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