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那份倦意又被这份暖掀起了些,宁轻鸿抚着人的后颈骨,片刻,又歇下了。
翌日乌憬甚至没去得了国子学,让人告了假,在房内陪了人整整一日,熏得比平时烈了些的浮金靥的香气浮浮沉沉,他也晕乎乎得更困倦了一些。
也只想同宁轻鸿一般这么惫懒下去。
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只安安静静地蜷在人怀中,囫囵睡着。
舒舒服服地荒废度日。
乌憬有时睡得沉了,迷糊间还能察觉到有人在静静抚着他的眉眼,又轻轻吻了吻,偶尔唇珠也会叫人亵玩一番。
但力道都是轻柔缓慢的,比平时还要缱绻,让人只想同人一直这么依偎下去。
乌憬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又在潜意识里蹭着熟悉的气息,乖乖地张着唇齿,任人索取,又变相地熨烫着人。
偶尔他睡醒时,身旁人往往又阖上眼了。
少年就会困倦地玩着对方修长的手指,还会看着人近在咫尺的眉眼发着呆,除了用膳,一日就这般昏昏沉沉,浑浑噩噩过了去。
今日宁轻鸿病的第三日,他心神总算好了一些,能分出心力到其余事上了,听了听昨日的朝事与密报。
午后,也恢复些精神力的乌憬便去了国子学。
本来是不想去的,也舍不得去,想陪在宁轻鸿身旁,但乌憬想到他们说好的,他还是想对方能出一些门。
不是因为有什么正事,不得不出门处理。
而是自己想出门。
国子学酉时敲钟,
乌憬几乎是夺门而出。
都看傻了一旁还想搭腔几句话的马青阳等三人,看着少年一路小跑的背影。
乌憬上气不接不气,好不容易跑到时,国子学门口已然熙熙攘攘,急着落学,跑得比他快的公子哥们都上了自家马车了。
他望向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熟悉的位置,车马前挂着他早已记得不能再熟的“宁”字灯笼。
可是他并没有看见他熟悉的身影。
乌憬骤然泄了气,垂头丧脑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直至他不死心地又看了眼,才瞧见车帘不知何时被人用指尖挑起。
只露了半角衣裳样式,少年的眼睛就徒然亮了起来。
他小跑着上了马车,一掀帘就扑进人怀里,弯着眸说,“哥哥没有食言!”
高兴得不行。
乌憬发现,就算宁轻鸿再难受,好像也是愿意为了他多做一些麻烦事的。
也仅仅是他,
再无旁人、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