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鸿正想再提,下人又进来禀报,他方才吩咐下去的事,内阁大臣们知晓后又有了法子想商议。
若不是宁府不见客,怕一个一个都上门来了,宁轻鸿微叹口气,只得由着少年耍些性子。
乌憬抄着昨日那篇课文,温故而知新,他得牢牢把字记住了,才能学下一篇。
但他一边写,还是在一边偷偷看着人。
见宁轻鸿一道一道命令吩咐下去,还得一边提笔批折子,挽着袖,静静写着。
乌憬本以为他没空闲管自己,可等他写完一张纸,拂尘忙不迭捧着那张纸呈给对方看时,他后知后觉,这人都这么忙了,还在记挂着他。
即使他现在根本不想理会宁轻鸿。
乌憬不自觉地抠着手,低着脑袋开始纠结,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乌乌现下可记全了?”宁轻鸿翻看完,问了一句,见乌憬一边低头抠手,一边安静地点点头,就是不看他,便抬抬指尖,让下人端去一页纸,道,“那默完这份卷子,便去玩罢。”
“等午后哥哥再教你新的。”
帖经墨义中的帖经,即指将原文中的几行字贴上,再由学子将贴住的字填写出来。
下人放在乌憬书前的这张纸上字迹熟悉,是宁轻鸿亲自书写的,不过并非原模原样照着原文复刻写下,而是一行一行打乱了顺序,甚至前后颠倒。
只是让答者写出其后或其前的语句。
乌憬不知宁轻鸿何时准备的,但他自个算算时间也知晓,肯定是在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写的,他醒着的时候,对方基本都很他在一处。
少年点了下头,就开始拿笔写起来,他从头到尾是背下来了,可顺序一打乱,辨认清是哪个字还是有些困难。
更别说他写一会儿,还会开一会儿小差。
情不自禁地悄悄抬眸,去偷看宁轻鸿在干什么,然后抠着笔纠结一小下,紧接着继续写。
等他好不容易答完,宁轻鸿的折子也批了小半,接过下人重新递过来的纸张,用朱砂毛尖细细批了起来。
乌憬忍不住看他,悄悄把椅子挪了回来,认真地看。
他错的地方不多不少,也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红圈,宁轻鸿用朱砂做了批注,还将每一句的译文都写了出来,动作不紧不慢。
乌憬仰脸看人,一时有些出神。
宁轻鸿抬眼略过来。
乌憬又快速地回神,瞬间别过脸。
“好了,乌乌今日错了13处,比昨日要好许多。”宁轻鸿道,“午后再默一次,哥哥便教你学新的诗词歌赋。”
他招手,“过来,将错字修正,便能去用午膳
()了。()”
乌憬去抢他手里的卷纸,道,我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帮我修正。▋[(()”
宁轻鸿轻轻捻着,随他扯走,轻叹口气道,“好。”他摇首笑,“乌乌自己来。”
乌憬抢纸的手一顿,硬气的神情又开始软和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宁轻鸿耍性子,耍小了,对方都纵着他,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别人根本不痛不痒。
耍大了,他又不敢。
乌憬都快憋屈得闷死了,弄得好像他在欺负别人一样,过分的,坏的都是他。
他抿起唇缝,自顾自地开始修改,又把字都默默记了一遍。
写完后一抬脸才发觉宁轻鸿正站在他身旁静静等着,见他写完,才笑,“乌乌记完了?好了,错了便错了,哥哥不罚你,去用午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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