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影卫的居所也是有自己的沐浴间,杨安其毫不费力地打了盆水,撸起袖子打湿了干净的布巾,开始为亡极降热。
感受到自己额头上一片冰凉,睡梦中的亡极不高兴地抬手一挥,皱眉道:“走开,好难受……”
杨安其手上的动作一顿,颇感意外地抬眸看向仍旧闭着眼睛的亡极。
没想到这小家伙昏迷的时候,竟会露出如此娇蛮任性的一面,倒真的像是被人打扰到的熟睡中的炸毛小猫。
“没事了,别怕,”杨安其轻轻按住亡极挣动的手腕,用微凉的布巾拭去他额际的虚汗,“就算觉得热,也再忍一下吧,很快就好了。”
在亡极又掀布巾又闹脾气的发泄不满中,杨安其终于艰难地将他头上的热意彻底降了下来。
趁着亡极还未彻底清醒过来,杨安其紧忙让玄卿带着自己离开了影卫们居住的院子,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这一躲,又是小半个月。
天色将晚,到了亡极去主院轮值的时间。
他站在窗牗前整理着腰间短刃的位置,视线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卧房门“吱呀”一声,墨宜端着晚膳走了进来,瞧见早已穿好影卫服制的亡极,他诧异地问道:“你要出去?”
听到他这样问,亡极不禁比墨宜还要纳闷儿:“申时马上就要过了,我该去主院当值了。”
没想到刚走一步,手臂就被墨宜拉住,紧接着一堆丰盛的饭菜便怼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主……”墨宜飞快地改了个口,“梁伯担心你受了风寒,特意让我将晚膳端到屋中给你的。”
“我……”亡极端稳墨宜塞到他手中的盘子,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就是要去换你的岗吗,怎的是你端饭过来给我?”
“你,你就不用去了,”墨宜面色不自然地结巴了一下,接着说道,“待在卧房里吧,我去,正好我今日觉得闷,想在外头透透气。”
亡极露出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墨宜:“你一向是个能躺便不会坐的,今夜怎会如此善心大发地要替我轮值?”
墨宜顿时一副“你真是冤枉死我了”的样子,伸手捶了亡极肩膀一拳:“诶呀,外面在下雨嘛,我担心你这个小孩子着了凉,不行啊?”
一听这话,亡极立刻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抿着嘴唇仰起头,着急地与墨宜争辩道:“为何你总是要说我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墨宜低头看着眼前身量纤细的少年,憋着笑向他认错:“好好好,你当然不是,莫要生气了哈。”
找回了自己的颜面,亡极的脸色好看多了,嘴角也重新挂上笑意:“你用膳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