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退去的同时,杨安茹不解地问道:“母亲怎么了?为何要怪母亲?”
杨赫担心夜长梦多,便不愿意多做解释,只想迅速将眼前的麻烦处理掉,然后回到合阳阁,想办法进宫去探探圣上的口风,究竟是为何要突然幽禁太子。
然而面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杨赫着实不忍心对她下手。
但同时他也明白,杨安茹若是不死,那么浮阳定会知晓这件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光是他们侯府内部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而是关乎于天家的大事。
杨安茹的脊背撞到了粗壮的树干,俨然是退无可退。
她从未如此恐惧过。
有什么会比亲生父亲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还会让人觉得可怕的事情呢。
“安茹,为父变成今天这样,”杨赫眼眶通红,最后对杨安茹解释一句,“都是因为你的母亲,你不要怪父亲,好吗?”
若是说方才杨安茹还存着些侥幸的心理,此时听完这句话,她顿时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杨安茹深吸了口气,准备大声朝外头呼救。
没想到她刚一开口,脆弱的颈间就箍上了一只大手,攥得死紧,全然没有给她留有余地的意思。
窒息与绝望交织,杨安茹的眼尾落下泪来。
这只手曾承载过她快乐的年少时光,而如今竟要亲手夺去她的性命。
“……救……命……”
杨安茹两手拼命地扒住杨赫的虎口,艰难地喊出了两个破碎的字眼。
可又有谁能听得见呢。
听见之后,冲进来看到行凶之人是镇南侯的话,又有谁敢于出手相救呢。
杨安茹眼前的景物一阵阵地发黑,身上的气力也随之渐渐地流失……
突然,一道削瘦的黑影如利箭般从院外纵跃进来,未待让杨赫看清他的长相,腰间长剑便已出鞘,不由分说地就跟松开手的杨赫纠缠到了一起,口中高喊道:“安茹小姐快走!”
杨安茹隐约记得这个瘦小影卫。
他是大哥院子里的人,似乎是叫……亡极?
合阳阁后院儿与普阳阁侧门之间的距离仅隔数十丈,若凭影卫的耳力,听到她痛苦呼救的声音,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即使被杨赫在仓皇间松开,杨安茹的腿也已经酸麻得寸步难行,此时虽听到亡极让她快些离开的话,却仍是有心无力。
按着脱困的咽喉匆匆地缓了几口气后,杨安茹紧忙高声呼喊了起来:“……来人!咳咳咳……戏命……戏命大人!救命!”
合阳阁的周围寂静无声。
杨安茹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那点儿微薄的内力对她来说简直是可有可无,因此她也分辨不出来与杨赫缠斗在一起的瘦弱身影到底能否略胜一筹,只能下意识喊出这侯府中最能打的人,企图让戏命来帮忙。
“来人啊!来人……”杨安茹腿软得不行,近乎是一路蹒跚着挪到了离开院子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