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炭盆也渐渐暗了下来。
放弃思考的那一刻?[((),脑后的钝痛感忽然又如潮水般袭了上来。
江玉珣有些疲惫地沉沉阖上了眼睛,侧卧了一日的他无意识地向后倒,想要平躺在榻上。
“别动,”应长川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江玉珣的耳边,“这样会压到伤口,躺得难受的话便趴在榻上吧。”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懒。
说完,竟扶着江玉珣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似乎完全不觉自己的言语、动作有何不同。
江玉珣:“……!”
应长川的动作越界了。
方才还昏昏欲睡的江玉珣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僵硬地将脸埋入枕头之中,深吸一大口气。
怦、怦——
江玉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不由用力攥紧了手下的棉褥。
生于贵族世家的应长川向来懂得把握“分寸”。
只要他想,他可以和任何人划清界限。
江玉珣不相信应长川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么过界,会引人胡思乱想。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怦、怦、怦——
江玉珣的心跳声大得不可思议。
一个疯狂的猜测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应长川有没有可能就是想要越过君臣之界呢?
他会不会是对我……有意思?
江玉珣的呼吸瞬间一窒,心跳声在此刻变得愈发大,几欲冲出胸膛。
深埋在被窝中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起了烫。
过了几息,方才一边默念着“离谱”,一边咳着将脸移开。
坐在榻边的天子笑了一下,如没看到江玉珣的奇怪反应般拿起奏报起来。
然而半晌过去都未曾翻动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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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平县县衙外排了长长一队。
身着棉衣的士兵站在帷帐前高声念着名字。
“罗勉、翟英骐、杜兆凤——”
另有一名士兵在这时弯腰,取来棉衣递上前去。
“来了,大人!”排在队伍最前方的三个年轻人连忙挥手示意,他们一边鞠躬行礼一边兴奋地将士兵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
接着快步退到一边,迫不及待地抖开棉衣披在了身上。
“这衣服和我爹娘分到的怎么不大一样啊!”换上新衣后,名叫罗勉的百姓一边搓手取暖一边疑惑道。
“有何区别?”同伴不解地问道。
“我爹娘领到的棉衣是乃羊皮裘,穿上后要不了多久便浑身发汗,”罗勉摸摸自己的衣摆说,“但是我这件棉衣好像是用粗毛织成的?”
与他一起领取衣物的
()人一边整理过分宽大的衣袖一边说:“这批棉衣是按年龄分的,我们几个年纪轻自然用不了那么厚的衣服。”
“你身上这件明叫毛褐!”听到背后传来的这阵对话,一名曾在泽方郡当过役卒的同乡转身道,“毛褐是北地驻军深秋季节常穿的衣物,虽然比不上裘皮,但御寒绝对没有一点问题。放心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