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小山兴高采烈地回答。“要去哪里玩?”
“随便你说。你想去哪里?”
小朋友开始叽哩咕噜说了一堆没人听得懂的话。
“你的听力没问题,他真的在说外国话。”顾以法注意到谢青雯的目瞪口呆,也笑了。“他之前一直跟他爸妈住在峇里岛,保姆是印尼裔。前一阵子才搬回台湾,所以有时候讲话会这样,印尼话跟国语全部混在一起。”
“难怪刚刚在楼上有人逗他的时候,他还会回答!”谢青雯回头看看那个可爱的小男生。“我以为是小朋友口齿不清,结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他会两国语言呢。”
“不识(是)泰山!”小朋友抓到话尾巴,快乐的喊回来:“是小山!”
前座两个大人闻言,都大笑起来。
又听到那个俏皮特殊的笑声了。顾以法唇际的笑意深深,始终没有褪去。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顺利把小孩与车子都平安送回那位忧心忡忡的妈妈身边,小山还尖叫着不肯离开舅舅,要海誓山盟,保证过两天一定带他去玩、“阿姨也一起去”之后,他们才能脱身。
“好了,解决了一件事。”重新回到车上,顾以法握着方向盘,没有马上开车。他想了想,又转过来问:“你今天要不要去练琴?”
“啊?”傻掉。什么时候了,还问她要不要练琴!
一天不练也不会怎样啊,他到底在想什么?谢青雯简直快昏倒了,
“我可以先送你过去董郁琦那边……”
谢青雯马上领悟。“你想支开我对不对?”
顾以法沉吟着,英俊的侧脸有着犹豫的神情。
“不行,我也要去。”谢青雯坚决地说,她伸手抓住他坚硬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当面问他,景翔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他不会承认任何事的。”顾以法耐心解释:“我已经查到米丽的手机出现在什么地方。不是梁伊吕家里,也不是他办公室。到底布置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那里地形、环境我也不熟,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到你。所以……”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做蠢事了。”谢青雯坚持,她清秀的脸蛋上,毫无惧色。“连麻脸我都不怕,你觉得我会怕伊吕学长吗?要是你下放心,那你先进去把他抓起来绑好,再让我去问他嘛。怎么样?”
被她的异想天开弄得哭笑不得,顾以法锁着眉,苦笑。“雯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你做不到?”谢青雯故意叹口气,转正身子,闷闷地望着前面。“早知道我就去委托别人了。听说其实坊间有很多选择……”
“对了,说到这个,一开始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调查?”顾以法趁机问她已经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不要转移话题!”结果被谢青雯识破。一双闪闪发亮、充满活力的眼眸直瞪着他。“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只是要问他几个问题,有这么困难吗?”
哪个男人在被自己的女人怀疑“行不行”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的?顾以法毫无疑问地被她气到,愤而同意:“绑个人来给你问问题,这还难不倒我!”
事实证明,不管十年前或十年后,顾以法都被她吃定了。
驱车按照电子地图的指示,他们几乎穿过了整个台北市,来到一个让谢青雯感到陌生的区域。她一路观察着窗外,默默不语。
两旁行道树在冬阳下招展,偶有行人悠闲走过,人行道铺着平整的红砖,环境相当优美。房子大部分是公寓,看起来都满新的,似乎是个新社区。
“米丽真的在这里吗?”谢青雯看着他把车停在社区小公园后面,忍不住问。
“根据定位,没错。”顾以法操作膝上的收讯器,读着灯号。“好了,确定是这几户其中之一。我们可以开始等了。”
“又要等?”
顾以法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这是我的第二专长。除了找人以外,就是等。”
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顾以法车上什么都有,干粮、面包、水……甚至还有好吃的饼干。他们简单解决了午餐。他不以为意地告诉她,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他是这样度过的。
“就这样?坐在车子里?”谢青雯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