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冶拧眉:“你去他那里住干什么?”
孟昔昭:这不是给你腾地儿吗。
他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在想什么,崔冶有心跟他逗趣,但却知道,他今日已经累坏了。
叹了口气,崔冶说道:“就在这睡吧,匈奴人的守卫恐怕直到咱们离开之后才会撤了,等你睡着了,我去郁浮岚的房间睡一晚。”
孟昔昭羞涩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哪里能让殿下换房间。”
但是刚说完,他就急不可耐的跑向自己的床:“那我就先休息了,殿下您自便。”
话音一落,他就利落的更衣脱靴,只剩一身白色的中衣之后,他快速上床,把厚厚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安全感袭来,孟昔昭刚满足的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然后就头一歪,睡得跟走了一样。
崔冶:“…………”
面露无语,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忍不住的,轻轻笑了一声。
慢慢的,站起身,他来到孟昔昭身边,先弯着腰,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他是不是真的睡得这么快,正疑惑着,然后,他听到了孟昔昭打出的小呼噜声。
……
崔冶突然也有一种想对孟昔昭五体投地的冲动。
心眼比谁都多,思虑也比谁都重,可孟昔昭就是有这个本事,想完了、做完了、这事就过去了,继续好吃好睡,心大的让人心生敬意。
相比之下,崔冶可能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香过。
默默的直起腰,崔冶想了想,坐在孟昔昭的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才转过头,放空自己的思绪。
既然孟昔昭提了马匹降价的事,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章程了,他会办到的。
马匹、手雷、在单于暴毙的危境当中化险为夷、并取得匈奴人的谅解和友谊。
每一件单拎出去,都是足够震惊朝野的大事。
等回了应天府,不止孟昔昭会升官,其他人,凡是走了这一遭的,哪怕只是个普通太监,回去以后都能在内侍监里横着走了。
自然,也包括他,这个没有实权、只是因为父皇的恶趣味,才被推出来送亲的太子。
古往今来,功劳从来都不是记在臣子的头上,而是记在君主的头上。
在历史中,今日之事,会是天寿帝的功劳,往后的人们提起,都会说天寿帝那一朝如何如何,但他们不是还没作古吗,这是如今的事,那么在如今的人们眼中,就是他这个太子带领有方,此行的功劳,全都要算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