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喝声迭起,原来公子襄的手下门生:百里树林、杜而未。元三迁、邢似痴等高手已赶到,重重地包围住萧七。
公子襄一跃而起,他内伤未愈,但武功超群,容肇祖情知不妙,不敢恋战,退与萧七项背相靠,厉声问:“你……你为何不下手?”
萧七额上冒着汗,但他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你狠心下得了手?”
容肇祖无语。只见公子襄挥挥手,那剑拔弯张的局势立时缓和了下来,公子襄道:“你不杀唐姑娘……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只望你们好自为之,莫叫一个挑弄是非的女子坏了好名声。”
萧七默然不语。容肇祖哼了一声:“我们可没求你放过我们。”
唐方露出白皙的贝齿一笑:“我也没求你们不杀我。”两人听了,只觉心里一阵温暖。
他们也清楚以目前情势,公子襄手下这些门生,武功才智都十分不弱,单以七十一门生最后一人杜而未,就曾挫败过霸主之一的江伤阳,这些人合起来,自己二人绝非所敌。何况还有公子襄、唐方、海难递三人。
萧七无精打采地道:“好吧。那我们可要走了。”
公子襄向唐方、海难递一笑,三人显得既开心,又坦荡,亦亲密:“请便。”
唐方走前一步,盈盈笑问:“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容肇祖尴尬地笑笑,“唐姑娘是多此一问了。”
唐方婉然道:“那是去蜀中唐门了。”她的笑容灿若尤私,明丽、娇艳如花,看了也让人心怀舒畅,坦荡无私。“那我们就一道去,好吗?”
萧七和容肇祖可楞住了,他们千方百计要掳劫唐方去而不成,如今唐方却自己要去。
唐方最后那一声,卸不是问他们的,而是问向公子襄和海难递。
公子襄笑道:“当然,我们本来就是要去唐门的。”
海难递笑着接道:“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着去罢了。”
众人虽然笑笑谈谈,但连夜兼程,到了唐门不远处的“莲藕山庄”附近,萧七便一抱拳道:“冒犯诸位,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们有事先走,就些告辞。”
唐方笑道:“七兄如此匆匆,莫非甜儿要你们在莲藕山庄集合了再动手么?”
唐方这一语问中萧七心里所思,萧七为之语噎,役能说出话来。唐方笑道:“我们一块儿进去吧……我也想劝喻甜儿几句,你们大好身手,也有志气,何不好好的做点事,而少作损己害人的事情……如此,图的才是千百年的好名声。”
容肇祖和萧七对望了一眼: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尽跟着唐甜做些为名为利的事,大违他们本意,也深有同感。唐方见他们不语,便柔声道:“我们不是去打架的,如果甜儿不听,也就罢了……而且,莲藕小筑……我也多年没进去过了……”
容肇祖始起头来,问:“不动手?”
唐方点点头、望向公子襄。
其实真正要不要动手,是看公子襄这方面的意思。此刻公子襄、海难递、唐方虽在一起,但公子襄与海难递都分别受重伤,沿途虽运气调息,复原了大部分,唐甜这边,不单有萧七、容肇祖,还有甄厉庆、疯玩老人、江伤阳,合起来也不易对付。
但公子襄的门生,实力却真正不可轻视。
公子襄门下七下一人,除草九忧、叔梁讫、吕破衣、哥舒晓天。明扫华已殉职,老君奇失踪,以及背叛者羊舌寒、招大喜、丛小毛及尹宿疑四人已丧生外,其他六十一人,都已齐集,连同“气怕歌衫正人君”中仅存的泰誓同改邪归正的落花娘子,还有小婢唐藕,这阵容不是唐甜的“刚极柔至盟”所能抵挡得了的。
公子襄与诸门人会合。“气伯”泰誓气得银须抖动,秦歌衫、仲孙湫的惨死,可以说是直接或间接地死于“刚极柔至盟”即唐甜手下的,若给他见着唐甜,焉有不杀之理?当下他愤慨地道:“若让我见着了那毒妖女,我是非杀不可!
唐藕一向跟秦歌衫相交极好,也禁不住向唐方道:“姑娘……像阿甜这种人,败坏家风,留她活着,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呢。”
公子襄的门人之所以及时赶到,全因壮而未苦思而悟的,他跟元三迁商议斟酌后,豁然而解,及时通知百里树林。原来仲孙湫死前,曾以手指酿血,在地上画了一对长尖筒形的东西,杜而未亲眼见着了,但若思不得其解。
后来目睹公子襄的手讯彩花旗炮出现半空,羊舌寒等自动请缨往护公子襄,令杜而未灵机一触。
由于现场覃九忧等的死状来看,杜而未猜测他们可能死于自己人之手,而仲孙漱在地上所画的,很可能是一对角!
一个人在临死前,还画一对角来做什么呢?
更何况是仲孙湫如此精明机警的人!
这一对角,显然有重大暗示,而且,跟杀人凶手有莫大的关系。
杜而未如此想念,便找元三迁详问,了解当时情形,的确似是相识之人所为一一一人没有角,除非是动物,譬如鹿、牛、犀、羊……
——羊?
——羊舌寒?
仲孙漱以血迹画角一型,而不写出名字,显然是怕凶手发现涂去,所以必须留下让精密如凶手也不发觉的痕迹,让人深思觉察。
——难道并非“血河派”所为,而是羊舌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