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的踪迹※※
今天石方平在公司留得特别晚,破天荒的推掉了任何的女人邀约。
公司的人都下班后,他终于想起了以晴是怎幺会到他家的,她为了怕他酒醉驾车危险,亲自送他回家,他还记得她当时讲的话。
然而他对她做了什幺?不但侵犯了她的身体,还无情的赶她走……他到底在干什幺?第一次他在一天之内问了自己不下十次这个问题。
急忙的赶回了家,他不停的说服自己,当然不是为了想见她,只不过是一个跟他发生一夜情的女人,他怎幺可能因此看上她,她充其量不过是比他以往遇到的女人特别一点,或者再不同一点……
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他看着门铃却呆了好几秒,下意识感觉到他的心竞紧缩了那幺两、三秒钟,他摇摇头,哑然失笑。
他到底是怎幺了?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连自己家都不敢进去了吗?他居然会怕一个女人,简直是太可笑了!
掏出了钥匙,他开门进去,屋里头空无一人,他拉了拉领带,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
会不会还在卧房里睡着?这个客厅不似有人走动过,可见她都没有出来,难道她病得很严重?他该早点下班的,今天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
怕吵醒她般的小心推开卧房的门,里头哪里还有人,不但床上没有半个人,就连棉被都折迭的整整齐齐。
他眼尖的发现床单被换过了,他赶紧走到阳台,发现那里正晾着原来那床白色的床单,上面的血迹早已不见。
不只是床单,就连枕头、被套都被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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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方平嘴里轻笑出声,捂着额头摇摇头,说不出心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什幺。
他今天一整天还在想要如何委婉的叫她走人,如何让她别纠缠他,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早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了。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的家里,再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留下只字词组,还把仅留的那一夜关系都洗得干干净净。
石方平点上了烟,走至阳台,看着万家灯火,理不出心头百味混杂的感觉。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有个女人这样识相,不哭、不吵、不闹,没有跟他要求任何东西,干净的来、干净的走,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懂事的女人?他该庆幸、该高兴的,但为什幺他竟笑不出来?
他的脑海里浮现她的容颜,浮现她坚定拒绝他、将支票拿给他的冷淡表情,当时他没看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清明的眼里除了映照出他的可恶之外,也布满了她的悲伤,而他居然迟钝的现在才发现。
她一定一直忍着,直到走出了他家才发泄出来,要不是他因为下雨追出去,他永远不会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想到她无助哀戚的模样,他忍不住的收紧了拳头,用力的往阳台的墙打去,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关节已经流血,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他无法控制的感觉,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感情上,一向他都是高高在上、冷眼操控一切,没有什幺事是他料想不到,没有任何人的心思是他无法看穿,如今他却被那个叫做宋以晴的女人搅得一脑茫然……
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幺,除了她的名字,他对她一无所知,就连问都没有机会问,因为一向都是女人主动贴着他,他甚至不用开口,她们就会乖乖的把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他还嫌烦呢!
他向来认为女人不是要钱就是索情,第一次……第一次有个女人这幺忽视他,不但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情,他竞遇到了以前他认为这世上绝不会有的女人……什幺都不要……
脚下的烟蒂愈来愈多,他的思绪却愈来愈混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加可笑,看看手上的表已经近午夜两点,十点回到家的他,四个小时的时间什幺都没有做,只是想着一个女人。
他到底在干什幺?这不像他,真的是太不像他了!
熄灭了最后一根烟,他转身走进屋里,再转进卧房脱下了领带、上衣,准备先洗个澡再睡觉。
这时,他突然踩到一样东西,他弯下身子,把那闪着银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拿到眼前仔细查看,是一条银色项链。
奇陆了……他从来不戴任何饰品,他的卧房里怎幺会有这种东西……链子的尽头似乎有个小小银牌,他拿起另一头,赫然发现东西上竟刻着「石方平」三个字。
这……这个东西他认得,是他掉了许久的领夹,也是他最喜欢、唯一上头刻着他名字的领夹,为什幺它会变成项链?
他没有兄弟姊妹、没有父母,也从不曾带任何人回家,而这个卧房除了他之外,最近只有一个人进来过……难道是她?但她又为什幺会有这个东西?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晴!妳总算是回来了!昨夜妳跑到哪里去了?」女儿一回家,邵母马上上前关心询问。
「我……因为遇到很多大学的朋友……又拗不过她们……所以……」以晴没料到母亲会在家里,现在都中午了,她还以为母亲到医院去陪父亲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唉!到朋友家过夜,妳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啊!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妳?妳爸爸也要我赶快回来等妳!」
「对不起……我……」以晴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真该打,家里都这种情况了,她还帮倒忙,让妈妈记挂着她。
邵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没关系,我知道妳最近心里很苦,跟朋友聊一聊也是好的,但要先打个电话通知我,还有……芊芊也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她好象很担心妳,妳有空回个电话给她,我现在要去医院陪妳爸了。」
以晴拉住了母亲,「不如我去陪爸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