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守守在上路了,在沙漠中已经行走数日,可无尽的大漠依旧望不到尽头。
又走了数日,按地图上说,这里有一片小绿洲,但守守翻过沙丘,依旧是无尽的沙漠。毫无疑问,守守走错路了。
夜晚,守守燃起篝火,坐在一旁读书。守守的干粮已经所剩不多。这一晚,守守盘坐一夜,清晨时分,守守入太游界。
没有办法,如果再不破境,那么很有可能走不出去了。说到底还是大意,干粮没有准备充足,再加上走错了路,可能一两个月的路程,要多走上一些时日。
第二天,守守走到了一个客栈,在这个黄沙满天飞的大漠中,算是异类了。
守守走出客栈中,掌柜的正在凉席上睡觉,手在不断的摇着扇子,客栈中只有掌柜一人,显得无比冷清。
掌柜的突然开口说道:“水十两银子一碗,饭菜五十两银子,住宿免费。”
守守听后放了十两银子在桌上,掌柜的听到声音瞬间起身,给守守端了一碗水。
守守端起水后一饮而尽。守守在一旁坐下。
掌柜的面容沉稳,双眼犀利,没有因为守守是小孩从而轻视。掌柜的缓缓走到守守面前,问道:“这位小哥,一个人穿行大漠,就算你是太游境,也有点儿够呛啊。”
守守翻过一页书缓缓说道:“那么掌柜的有何办法?”
掌柜摇摇头,笑道:“你有所不知啊,这漠北流寇横行,大多都是山上的亡命之徒,如果不是成群结队,真的很难走出去。”
守守又翻过一页,“那么掌柜的是不是?”
掌柜转身,慢慢走到桌前,将碗收好。“是与不是,其实不重要,今日的生,明日的死,其实才重要。”
守守听后合上书站起,放下五十两银子,“一碗米饭,不要放辣,吃不得。”
一会儿,掌柜的端来了一碗饭,很平整,没有冒起。放到了守守面前。
守守拿起筷子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说实话,不好吃,也不难吃,就是这么多日没有吃饭,这碗饭也没有什么味道。
掌柜的微微一笑,“你真敢吃?”
守守没有理会,只是将马牵到阴凉的地方。太阳太大,马被晒的直叫唤。
掌柜的又躺在凉席上,缓缓说道:“你是个读书人,我有件事,想了几十年,就是想不明白,你能给我说说吗?”
守守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掌柜的平静说道:“当年还小,才九岁,我爹就死了,只有我娘。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娘特别疼我,有些吃的都是先给我,所以我哥和我姐都瘦瘦的。只是后来,我就被我娘买了,买给一个道士。那个道士有两个儿子,买我只是为了给他们两加一个玩伴。他们两都比我大,所以我没少被欺负,那个道士当然不会理会,更不会在乎。每次夜深的时候,伤口都会让我疼的睡不着,我就想啊,我娘那么疼我,怎么会把我买了?让我独处异乡,一个人受苦受罪,我想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了,我哥和我姐被山上人看中,我娘才跟他们去了。我哥和我姐也不讨厌我,为什么我娘要买我?我哥和我姐成为山上人的弟子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抛弃我?”
“后来慢慢长大,那道士收我做了弟子,为我开了神庭,我天份还算比较好,老道士对我期望也越来越大,可他那两个儿子心生嫉妒,给老道士说,有我就没有他们,我若不死,他们就马上死给老道士看。老道士也没有敢动我,因为我哥和我姐加入当地有名的剑宗,他若是敢杀我,我亲人必定来寻仇。后来我就走了,去了我哥那里,我哥很高兴,若是我还不来,他肯定要下山寻我。后来我就跟着他修行,当时我们的剑宗得罪了毒教,我告诉他,我们肯定不是毒教的对手,最好赶紧走。他也是犟,就是不愿意,最后把我送到我姐那去了。他死了,听说死的特别惨,我娘知道后没有多久就走了。我姐眼睛都快哭瞎,可能是这些年一直一起。我没有哭,对当年的事,还是有些不理解。后来我姐去给我哥报仇,死了。最后我才知道,当年娘也是没有办法,我哥我姐没有人要,只能买我。后来我就去了南岸,杀了许多毒教的人,今生算是与毒教不共戴天,因为杀了许多人,后来毒教高手来了,我自然就跑了,就连儒家也栽他们手里,我又能如何?我看到他们出手,一个地行的人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太多太多,有人一条腿只剩骨头……”
守守抬起头,“你怕了,你怕死,你见过了繁华,你更舍不得死,你更怕死,所以你躲进了这里,你在等一个机会,你在等毒教彻底覆灭,你就可以出去,你就可以在红尘有享受……”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离去。
夜晚,守守躺在沙漠中,望着满天繁星,守守在思考,何为知?何为仁?……
第二天一早,守守准备上路了,掌柜的告知守守,百断山那边没有流寇是因为太远,这边是北石山,出去百里,就会有许多流寇,亡命之徒,大多数虽然是没有开神廷的普通人,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最好是等到有大队人马路过时,一路同行。
守守没有答应,守守要赶快去南岸去梓宁州,此事耽误不得,不管前面有什么人,也无法挡住行者之路。最后守守带上一把铁剑上路,一剑防身万里行。
守守一路快马,一身白衣,将剑背在背上,一山又是一山,终于,遇到了一队流寇。
一队十多人的流寇将守守拦住,这群流寇个个身材矮小,面相却凶神恶煞,毫无疑问,个个手中最少也有数条人命。
马上的女子轻声道:“一个孩子,竟然敢一人穿行北漠,当真是不想活了?”
一旁的男人大声笑道:“肯定不是普通人,肯定是个山上的家伙,可惜,遇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