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出的恼怒烦躁,又不愿再被这个女人纠缠下去,将脖子上沾了血液的领带扯下来扔到地上,冷冷的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子,不耐的道:“和你有婚约的不是我,郑家不止我一个男人,还有郑大和郑二,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这绝对是一桩乌龙事件,当初迟家郑家的两位老太爷的关系好,膝下却又都是儿子,于是便给还没影的孙子孙女指了婚。
郑老太爷的儿媳妇生了三个都是儿子,而迟家那边,迟老太爷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孙子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迟早早出生的时候,郑家老太爷已经去了,迟老太爷中了风,这口头的婚约就这样搁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结婚了呀。”迟早早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的年纪比郑崇也要小上六岁,郑崇的那两位哥哥自然不可能等着她了。
“结了婚不也可以离婚?”郑崇冷笑了一声,“以你的不要脸,让他们离婚这算是事吗?为什么就非要缠着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鄙夷,目光犀利。郑崇是恼怒的,这又不是封建社会,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她竟然真的缠着他。连结婚了都还可以离,何况是口头的婚约,就以这为借口缠着他,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也许是被他眼中的鄙夷伤到,迟早早微微的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认认真真的道:“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句话,郑崇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跟这女人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说来说去就没说清过。
说完之后,他看也懒得再看迟早早,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迟早早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冻得微红的鼻子。擦了鼻子之后伸手摸了摸只有几十块钱的衣兜,不由得暗暗的叹了口气。
郑崇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从这边到他住的地方,打车兜里的钱不够,坐公交车要转好几趟车。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坐公交车了。
其实,她是真心不想和郑崇起冲突。她现在寄宿在郑崇的公寓,吃住都是人家的,身上又只剩下借来的几十块钱,发工资的日期遥遥无期,怎么说怎么都不该得罪郑崇这大爷的。
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不过就将郑老爷子给做信物的镯子戴在手上而已,郑崇就将她带来医院脑科,让医生检查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从家里走的时候,他冷着一张脸只说让她和他出去。她根本就想不到他是带她来医院。她对医院历来都是反感的,郑崇又一脸鄙夷的让医生给她检查检查是不是脑子有病。
上了一天的班又累又饿,她就算是想忍也忍不了,火苗蹭蹭的往上窜,当即就顺手抓了一包血浆往郑崇的生身上砸去,见门边不知道谁丢了一根棍子,捡起就直往他的身上揍。
其实,又累又饿不是她发突然上火的理由,她……她不进医院已经很多年了。
风有些大,虽然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但却是干冷干冷的。迟早早走了几步,就在冰冷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脚边暗淡的路灯下自己的影子。
倒贴这种游戏,迟早会累。她不过就是想趁着自己还能任性的时候,任性个够。
那么又一天,任他的身边如花美眷,她也能一笑而过。
在冰冷的石凳上呆呆的坐了十几分钟,迟早早才站起来,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儿,边往公交站台走去。
如迟早早所预料的一样,郑崇真的没有再回来。她在公交车站站了十几分钟,才慢吞吞的上了车。她不过才来这边半个月而已,他也不担心她会走丢。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担心走丢?他恐怕最希望的就是她走丢吧,哦不,最好是消失,永远消失不见。
第二章 :欺人太甚
迟早早和郑崇并非是青梅竹马,相反,他们其实不过才认识两年零三个月。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兰榭,一大群人给嫂嫂的表妹齐蓁蓁庆生,他大概是无聊,也去了。
一屋子的美女,他竟然没有搭讪,独自跑到长廊下倚在绿油油的葡萄架上抽烟。淡淡的月光下,他的身上带有几分清冷,却并不寂寥。
她并不是花痴女孩,相反的,她很理智。超乎同龄女孩子的理智,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那一刻,看着那清冷的身影,心却突然微微的动了一下。
他发觉了站在不远处的她,连礼节性的打招呼也没有,又回低着头继续抽烟。
她没有上前去搭讪,重新回到了热闹的大厅中。那天直到离开,她都并未再看到郑崇的身影。
她也只是将这一次当成了偶遇,全世界那么多人,总会遇到那么几个莫名其妙的让你动心的,她并不是有很强占有欲的人,自然不会无法自持到念念不忘。
再次见面,她去找迟楠。迟楠正和一群发小喝酒,他走不开身,便让她上楼去。
那次郑崇也在,不过这次的他,并不是一副清冷的形象。大概是喝了酒,懒懒散散的窝在沙发里,嘴角带了抹淡淡的笑意。
她进去,哥哥便向她介绍郑崇。在场的都是熟人,有人知道郑家和迟家的那口头婚约的,于是便开起了玩笑来。
她有些窘迫,郑崇却并未说什么,微微的笑了笑,还向她举了举杯子。
最后是哥哥岔开话题将这事带了过去,在回家的路上,哥哥郑重的告诉她,让她离郑崇远一些。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却并没有说原因。
她也并未多问,因为,她同样也知道,老人之间的口头婚约,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是以这事缠上别人,那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