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他凶狂的拿簪子挥舞,逼退那近前的侍卫。
“兰兰,当日我说过,临死前必将欠你的还你。放心,我不骗你,赵元翊对你说过的话,算数的。”
语音一落,那簪子的利尖就刺入了他自己的指甲。
如隐形人般立在旁边的老太监瞧了,就不着痕迹的抬头往御座的方向看去。圣上耷拉着眼皮冷眼旁观,不做任何表示。
殿中人那十指很快鲜血淋漓。
“跟你打个商量,哑药要不就算了。”他斜眸看着她,忽而勾唇笑道,“来世还得唤你名字,否则我怕你装看不见我。便取一耳罢,留一耳还你,再留一耳来世听你唤我。”
语罢,他猛地抬手朝自己左耳刺去。
却被人以迅疾之态踢开,又被人用膝盖敲了后脑拍晕。
老太监收了动作,又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
圣上招招手,让人端了药来,直到将药喝的见了底,方重重撂下空碗。
“那点出息!”他闷咳几声,喘气,“都给朕抬走。”
大殿西边角落的人,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眼前一遍遍回放着的,是她倒下的那瞬,唇角蜿蜒下来的凄艳血色。
闭眸之前她好似无意识冲他的方向眨了下眼,被血染红的唇犹似轻微的扬了瞬,浅笑安然的模样却无端的与边城的那夜,她临行前回眸冲他的嫣然一笑重叠。
死了,她死了。
她就死在他眼前,喝了穿肠毒酒,气绝身亡。
她唇角蜿蜒流血倒下一幕,宛如霹雳冲他灵魂劈来,劈的他支离破碎。
他头痛欲裂,想拼命抬手去捂,肢体却好似冻僵住了,一寸一毫都动弹不得。
“老七,老七!”
御座上的人连唤数声,他方迟钝的有所反应。
“这结果你可还满意?”
满意,他满意什么?挪动着双脚,他行尸走肉般朝殿门外的方向动着。
这世间再也没了她。
他再也不用不甘,再也不必嫉恨了。
对她的那些爱恨痴缠,也都没了去处。
看似是卸了负担,但心口也空了,像被人用蛮力扒开掏空了般,不是痛,而是空。
走过那摊血迹的时候,他沉重的脚步停了,原地立过半晌,他缓慢俯身用掌腹将那小摊血迹抹过。
“对她的执念可散?”
御座处传来了苍老的问声,他没有应声,拢了掌心之后,又迟缓的朝着殿门外的方向走去。
踏出殿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隐约传入耳畔的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