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声繁。
早上接到了一份有些棘手的病人报告,赵景并没有选择答应,但他也没有觉得事情会到此为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色少见地有些烦闷。
“按说工作这种事情,就算是医生,也该有一定的拒绝权的。”他说给某个人听,“你这样好像不是来告诉我有一个什么样的病人,而是在说医生你得来照顾这个病人一样。”
“你真的觉得我适合照顾她?”
赵景坐在窗口,眺望着远处的樱花树林。
高塔的辉光一如既往地照亮着整座城市,同时点缀着远处的樱花树林,从这个角度看去,树林因为京塔的灯光而呈现出层叠有序的美。
这是个很好的景色,然而门外不紧不慢,按照自己节奏敲门的人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客人。
他晾了对方很久,方才也和对方讲了道理,不过对方没听。
“就来了。”他懒散地应了一声,然后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工作之外的时间是不需要应对什么客人的,但这个一直敲门而不愿离开的恶客,显然也不是沉默就能够打发的走的。
他并没有上前去开门的打算,当然,门外的客人也不需要他来开门。
对方拿出钥匙拧开了房门,自然地像是打开了自家房门。
他将门扉推在墙上之后轻轻敲响,提示自己的到来,相当有礼貌地说道:“打扰了。”
很遗憾,这并不是什么美少女半夜敲门,打开房门的是一个面色有些僵硬的中年人。
他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礼貌微笑,然而眼角眉梢都十分冷硬,显然并不习惯于微笑。
客人完成了一个相当礼貌的动作,随后来到了茶几前,自然地坐在了赵景的面前。
赵景打量着对方,黯淡的黑色眸子十分无奈。
“很抱歉,”他开口说,“柳园斋木先生,我并不认为我有资格接受这份委托。”
他将早上拿到手的病例报告摆放在茶几上,神色认真道:“请您再次确认一下这份病例报告,患者柳园弥礼,性别女。”
赵景强调了一番性别,示意病人的家属应该注意这里。
聊到了工作,他重新挂上了医生特有的严肃脸,“她的病症是,性心理障碍,强迫性性行为。”
严肃脸一般是问题需要医生这么认真,当然你也需要用这种神色来提醒患者的家属,我和你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好好听好好理解。
医生的治疗工作之中,除了少数完全无从下手只能宣告“想吃什么吃什么”的病症以外,大多数可以正常治疗最后却失败的,一多半是病人没钱,一少半是家属不够配合,最后一部分是医贼。
没钱的问题,赵景也只是个医生,没办法解决,他的家底还过得去,也不至于当医贼···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需要家属好好理解好好配合的时候了。
赵景的手指按压在病历上,好声好气地描述着自己的无奈,“按照当前樱岛乃至是整个国际觉醒者的性别回避条例,任何因为灵能觉醒而导致的缺陷——包括而不限于性缺陷,最好由同性医生进行治疗工作,可视对方具体情况而由官方进行更加具体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