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建简单的介绍了几句蓝星网的情况,随后说道:“并不是王安电脑,而是王安老先生的儿子王烈。”
“哦?”凯文立刻听出其中的区别,“你说的意思,这并不是公司并购案?而是个人行为?”在商业收购中,公司并购和个人行为,有时候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
“可以这么说。还包括他父亲的一群老朋友。”荆建放下刀叉,“最早王烈曾经到中国找我,希望能谈成合作,被我拒绝了。所以这次他就开始恶意收购。”
“嗯嗯。”凯文默默等待着荆建的下文。
荆建询问:“有点我不怎么理解,恶意收购,无论谁赢谁输,无非是商业上各凭手段。怎么那位王家少爷突然就挑起了舆论呢?”
凯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点点头:“常用的手段而已。这是他第一步,把问题放大。他不会急着公开收购,不会像疯狗那样咬住你不放,那只会拖入到双方争夺股权的泥潭。而是利用舆论将蓝星网的问题无限放大,他躲藏在一旁,方便接下来继续出手。”
荆建点点头,这点与自己想的一样,王烈暗中操纵,让事态扩大化,但又不正面与自己交锋。
“波士顿财团和纽约财团一样,在美国商界政界的影响力都很大。而王安先生生前的人脉很广,尤其是在波士顿和华人圈,现在已经被那位王烈继承。所以这只是开始,如果你出声,那就是你蓝星网心虚;如果你保持沉默,他就可以继续不断把问题放大,放大到一个所有人都被他的舆论所引导时,就可以找个契机,点燃这个积聚已久的火药桶,一下子把你整个人都炸上天。说说这里面的重点,他针对的肯定是你这个人,也就是你中国人的身份。你认为是商业问题,可是他们并不想在商业层面解决问题,而是想变成政治问题。”
打了个响指,凯文让侍者送来两支雪茄。荆建摸出打火机,为凯文点上:“这点我也有所预料。现在我身上的弱点似乎就是这个,已经吃亏好几次了。我就是判断不准王烈的方向,具体在哪一方面?所以今天才会麻烦凯文先生您。”
“方向?既然他要抢你的生意,当然是希望赶尽杀绝,绝不会让你翻身,把你赶出美国市场。当然有多大就搞多大。FBI、CIA都有可能,只要把你缠住一段时间,就算你以后打赢官司都没有用。抱歉,我要提醒你,现在全世界都在对你们中国制裁,你们的国际形象很糟糕。在这时候使用麦肯锡主义,确实能收到奇效。还有,他们的人脉不会仅仅是在圈内,舆论起来之后,会有与他关系默契的议员或者政界人物为他站出来说话,甚至会提出议案,然后由FBI等部门名正言顺的介入,你被政府部门搞得焦头烂额,而王烈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你的蓝星网,甚至把冰山网络全部吞下。”
凯文娓娓而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愧为资深大律师,就凭借着区区几条消息,就推测出王烈想对荆建赶尽杀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移民美国?我认识几个很有能量的朋友,能合法、迅速,而且隐蔽的让你成为美国公民。”
凯文确实拿出了个很合适,也很不错的方案。如果荆建成为了美国公民,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尤其是那个“隐蔽”,当王烈猛攻荆建弱点的时候,突然拿出来阴他一下,这弱点居然不存在了?那不是让他当场吐血?
然而合适的,却并不是荆建想要的。他坚决的摇摇头,微笑道:“还是换一个吧。”
凯文稍有点意外,他看了看荆建的双眼,发现他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的慌乱和犹豫,不禁暗暗的点点头,略带欣赏的说道:“那你就要有所准备。你想把他们拉到商业层面解决,他们就想把你拉到政治层面解决。在这场赌局中,如果有谁坐上对方的赌桌,那就满盘皆输!”
……
与此同时,波士顿的某家高档饭店,王烈也正与居内参议员用着午餐。
“居内叔叔,这是家父生前家藏的酒。我对红酒没什么兴趣,听说您很会品鉴,请您尝尝。”
“哦?”居内确实就好这一口。浅抿后,笑着点点头,“确实出自波尔多的酒庄。应该是陈酿了吧?”
“听说都是二十年以上的。我家现在没人喝酒,还是给识货人。居内叔叔,今天我带来了几十瓶,等会儿您都带回去。”
居内微微一笑,这没必要客气什么:“乔治,近些天你很忙?怎么不到我家里来坐坐?”
“不敢麻烦,知道乔治叔叔您忙着。都说您正在争取卫生部拨款,准备在全州范围内建立聋哑儿童的融入社会计划。您这不仅是慈善,而且是对弱势群体的极大关怀。”
“哈哈哈。”居内开怀大笑,这确实是他近期内最得意的一件事。甚至不少媒体都进行了连续报道,让居内的名声变得更加响亮。
尤其是居内能从卫生部挖出一部分的拨款,配合王烈这样的“捐款”,几乎就没有动用州里的财政,得了好处,还没有动用我们的纳税,这样的能人,哪个选民不喜欢呢?
而王烈继续在恭维:“居内叔叔,其实您在党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望,甚至在全国也有了不少支持者。下一届总统竞选,您应该有很大机会。”
“呵呵,确实有这样的考虑,不过能获得党内提名就是胜利。”居内心中在想,不是自己有竞选总统的想法,谁愿意去管那些见鬼的残疾儿童?还不是容易被选民有好感,容易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吗?
王烈殷勤的为居内倒满酒:“居内叔叔,其实我发现,您在内政民生上的名声确实不小,但在国家安全的影响力就不怎么大。毕竟总统竞选中,外交国防也是很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