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在地板上翻滚了一圈,发出刺耳的‘噼啪’声。——他弯腰弓背的闭了会眼睛,想要把这股怒气压下去,然而一刻钟过去了,聂加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掀翻了鞋柜,然后是衣帽间。
“你在干什么?”房间里突然冒出一声清冷的质问,聂加动作一僵,唇边不自觉的溢出一声苦笑:“邵真,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是在侮辱我?”
邵真原本把着门口站着,听了这话便极缓慢的转动了眼珠,而后猛然睁大了。——这个表情
很类似于白天见鬼,他突然想起因为苏润西的死而请来的那十几个高僧,不是有言说佛法无边嘛!现在这样子估计就是显灵了!
想到这,邵真便了然的对自己点了头,而后强自镇定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聂加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他皱眉背对了邵真,淡淡说道:“喜欢的皮鞋放在最上面,分了颜色款式和季节,事发当天穿过的袜子也重新买了一样的摆在抽屉里,还有之前定做的袖扣看来是送来了??????”说到这里聂加用力咬住牙,满口苦涩的质问道:“有什么意义呢?邵真,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的,你过分了。”
如果说刚才对聂加的举动还有迟疑疑问,现在便是真相大白了。邵真在他身后两米的地方站着,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湿了一脸。——他三两步跨到聂加面前,小心的执起对方的一只手,深情的凝望了聂加的眼睛,而后便自动把头埋到了他的腿间。
聂加冷眼看着他,随之便感觉裤子上被滴了几大滴热泪。泪水滚烫泛滥,热气腾腾的灼伤了他的皮肤,聂加叹口气:“你这样懦弱我很看不起。”说着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来。
邵真怔愣着,丧家犬一样垂头注视了自己的手掌。而后便一下扑倒了聂加,紧抱住对方的一条腿呜咽着喊道:“不要走,别走!”
聂加被他的力量禁锢住,下意识的给了他一脚,然而不但没能挣脱出来,对方反而魔障似的攀上了他的后背。
“邵真”聂加几乎算是沉痛的开口道“你找死!”
邵真此时已经如梦如幻了,他一面想着这是梦,一面又觉得是上天垂怜。两个想法互相干扰之下便只有毫无章法的紧紧抱住了聂加,扭头望着他:“整整225天,我日盼夜盼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当日,当日我没有护好你,害你命丧黄泉,如今,如今你既然来了,肯再来看我,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你听了杀了我也好,不过我不能不说。我,我,我我我??????”他张口结舌的刨开了自己的心,想要做一个爱的表白,然而还未连贯的吐字,聂加就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
邵真瞪大眼睛,手里犹在攥着对方的半截手臂,半晌才看清抵住自己脑门的手枪。
“左手还是右手,选一个!”
“你要杀我?”邵真动了动嘴唇,忽然往前凑了凑,而后便盯住聂加的眼睛直视着他“真是太好了!动手吧!”
聂加觉得邵真简直是疯了,故而略一思考便退而求其次的对着他的一只腿开了枪,而后居高临下的冷笑道:“你真让人失望!”
=====================================俺是分割线=======================
彭道承当天晚上就收到了‘邵真重伤’的消息。
他先是搂住良生亲了个嘴,而后便让阿山大开筵席。——彭家已经很久没热闹过了,餐桌上彭道承像打了鸡血一样抖擞着精神和大家猛烈灌酒,故而在中途便醉倒不起,昏昏睡了过去。
阿山有意让大家接着吃喝,想想又当即遣散了众人,和良生合力把彭道承送回卧房,而后按下门锁呼唤道:“彭哥,人都走了!”
床上原本醉醺醺的酒鬼登时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抚住了额头叹道:“消息准确吗?”
阿山点点头,拖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扶他起来,喂了小半杯蜂蜜水之后才说:“很多人都听到了枪声,据说苏宅当场就乱了。”
彭道承咂咂嘴,把嘴边上的甜味全都吸吮干净了便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良生呢?”
“我让他去厨房给你做醒酒汤。”
“好,吩咐大关铤而走险,务必要趁机杀了邵真。”
===================================俺是分隔线=========================
苏宅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自家老大在自己的老窝遭人迫害受了伤,一众手下除了惶惶不安便唯有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故而当关俊找好了有利位置,试图扣动扳机的时候,有人立在了他的身后:“关哥。”聂加低着头,身上夹杂着淡淡的血腥,面容上却是一派祥和:“今天不是时机,再等等!”
关俊闻言皱起眉头:“就是今晚,不能等。”
聂加沉默了一会,慢慢站到他的身侧,用手捂住了枪口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