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李循俯下身,捏住她小巧的琼鼻,“你就敷衍孤罢,孤在你眼里就这般的见不得人。”
沈虞喘不上气来,一下子憋醒了,掀开眼皮瞪他道:“你干嘛!”
像小兔子跳起来咬人。
李循失笑,用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这就生气了?”
凤眸明亮幽黑,低沉淳厚的声音和吐出的温热气息犹如羽毛一般搔在人的脸上。
沈虞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睛道:“没有。”
其实她和周夫人说的是她此去长安,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一定会回来。
周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知道她去意已决,才未曾多加阻拦。
但是这话要是告诉李循,他必定得疯了不可。
沈虞缩了缩脑袋。
每当她心虚的时候,要不就绞帕子,要么就缩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人,因此她一做这个动作,李循就很敏锐地眯了眯凤眼。
只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既说过了不会逼她,由她自己来做决定,就不必多此一问了。
总有一日,他会要她心甘情愿地留着他身边,全身心的依赖他。
他要一点点占据她的心,取代李衡,成为她心中最不能割舍之人。
兄长又如何,太极殿前那一跪,从此后他再也不欠他,即使两人曾经相爱刻骨铭心,可现在沈虞心中也有了他。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他表面装得多么大度,心里也绝不可能容忍她心中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容忍这个男人远比自己要重要。
不过至少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还是有些重的。
李循拍了拍自己的肩,“靠在孤身上,车壁冷。”
车壁上挂了一层暖和的棉布,但靠久了冷意还是隐隐往身体内钻,沈虞想拒绝,可想到近来三番对他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小脑袋略有些拘束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路颠簸,她慢慢地又生了困意,眼皮上下打架。
粗粝的指尖在她脸上轻抚过,拨弄着她额前的一缕青丝。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落入她的耳中。
“虞儿,那日你手中拿的木匣,里面装的都是谁写给你的信?”
沈虞半响无语。
她不知如何作答,干脆装睡。
片刻后,许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男人又轻声一叹,“虞儿,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何就是不肯承认?”
……
后来沈虞不知不觉中就枕在他的肩上昏昏睡了过去。
长安。
公主府中,李芙正坐在树下生闷气。
婢女走过来劝道:“公主,外面天冷,您还有着身子,咱们进去罢?”
李芙绷着脸道:“我没事,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