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铭话刚落地就被太子殿下单手拎了起来。
徐铭呼吸困难的咳嗽了两声,“殿下、殿下恕罪,臣已经派人去围剿了,叛军已所剩无几,谅那赵王世子也……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一定不敢伤了沈良娣……”
“蠢货!”
李循破口大骂,无相寺就在城北一百里之外,赵王已死,那孽障他必定对他恨之入骨,沈虞落在他的手里,哪里还能有活路!
“徐铭,沈良娣若出了什么差池,孤要你全家陪葬!”
李循用马鞭指着徐铭,咬牙切齿,尤其是那句“全家陪葬”,吓得徐铭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晕倒在地上,幸好被一边的陈风给扶住了。
李循紧抿着唇劈手夺过徐铭刚刚骑来的马,吩咐陈风去唤徐铭过来,整队前往城北的方向。
此刻他已经来不及考虑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徐铭和蒋通各自领了一队精锐,一行人直奔无相寺的方向。
而无相寺中,禁军统领和做普通卫兵打扮的禁军们的尸首已经被盖上了白绢,这些人不光是李循的心腹,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人手与叛军相比寡不敌众,也绝不可能被斩杀的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那间沈虞居住的竹屋前血流成河,推开门,屋里的血腥之气几欲作呕,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首。
幸而是独独没有沈虞的。
可李循根本不敢想,一向柔弱温驯的小姑娘,见着这般可怖的情景会吓成什么模样。
他知道赵王世子若掳走了沈虞,不到绝境绝不敢伤她性命,可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她哭着怨他没有及时来救她的情景,心中就仿佛被人剜走了一块般的刺痛,呼吸如窒。
他尚能表面冷静地指挥着禁军分开追捕叛军余孽,内心却早已如油煎般。
是孤的错,虞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活着,这一次,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叛军穷途末路,即便逃出生天,也抵不过李循的千军万马,便如同昨夜的沈虞和阿槿一般,蝼蚁在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李循亲自带人追杀叛军,没过多久便将叛军堵在山口。
“人呢?人呢!?”
李循一把扼住赵王世子的脖子,手中用了力,双目赤红。
他这一路追来,根本没有看见沈虞的半个影子。
赵王世子憋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死、死了。”
“她想逃,被我亲手一箭、一箭射死。”
“你这女人,果然是……是人间绝色,只可惜我没机会好好品尝一番……呵呵,李循,失去挚爱的滋味如何?”
“你斩杀我父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日?!你明明可以不杀他,李循、今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李循的脸在刹那之间褪去血色。
下一刻,他更加用力掐着赵王世子的脖子,指骨“咯吱咯吱”作响。
“闭嘴。”
分明语气平淡,可颤抖的声音却将他此刻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谎!”徐铭忙道:“殿下别信他的话,倘若沈良娣真如他所说被……这一路上我们该看见她的尸首才对!”
赵王世子见他不信,冷声一笑,似乎是要印证他的话,恰这时蒋通手中捧着个匣子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殿下!臣似乎寻到了沈良娣遗失的物什,您看看,这可是沈良娣遗失的物品?”
蒋通飞快地将那匣子打开递上,寻思着说不准循着这物品就能找到沈虞。
他根本不知道,这匣子中碎成两截、血迹斑斑的箫身意味着什么。
这只紫玉箫,是沈虞的心爱之物。
离开东宫时,她便随身带了它。
哪怕是逃离那种危急的时刻,她都不忘将这箫装在匣子里,带在身上。
如今,这箫却已然碎裂,沾满了她身上的血,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