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闻言,头摇得更似拨浪鼓般,道:“大师兄,这哪里行,象你这样的精通琴棋书画的风雅之人,怎么能去干种田这样的事?”
燕平笑了,目光悠悠望向远方,道:“荷花,今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琴棋书画玩得再好,有时或许也换不来一粒米吃。我只是个孤儿,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既然能搞那些风雅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去种田。荷花,你一向听大师兄的话,就不要固执了。”
荷花嘟着嘴,良久才低声道:“好吧。”
两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回屋去了。
※ ※ ※
第二天一早,燕平吃罢早饭便来到老刘的住处,却发现老刘早已外出忙农活去了,便呆在院里等他。
老刘也是一个人独自居住,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院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花草盆景。燕平观赏着这些花草盆景,看着看着,竟越看越有兴趣,走到跟前仔细端详起来。
就在此时,老刘回来了。
“呦,是燕平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刘道。
“老刘,我是有事来找你。”
“什么事?”
“我来此,想向你讨教一些耕种之术。”燕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难道你这个*才子,也打算种田了?”老刘笑道。
看着燕平面红耳赤的样子,老刘继续道:“你瞧瞧你,种田怎么了?所谓‘一粒米中包日月,半升锅内煮江山’,生活中自有大学问,你可不要小看种田这行当。”
“是是。”燕平忙道。
两人进屋坐下,老刘点上一袋烟,抽了一口,看着燕平说道:“是不是家中有些拮据了?”
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燕平的心事。
燕平惭道:“不错。现在全靠荷花做些针线活苦度时日。”
老刘叹道:“荷花,真是个好媳妇啊!“
燕平苦笑道:“我自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对柴米油盐之事浑然不觉,连自己都养不活,反而让荷花吃了许多苦,实在惭愧!”
老刘道:“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现在早已过了耕种时节,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他吐了口烟,看着燕平那失望加为难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这样吧,我这里有很多存粮,外面还种有许多果树也快要收成了,你有需要的先拿回去,等明年春分时节,我去教你如何耕种便是。”
“这,这怎么好意思……”燕平忙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啊你,都揭不开锅了,还这么要面子,书生酸腐气太重!”老刘笑骂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燕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喃喃道:“这几天我明白了很多事。”
“呵呵,明白就好,其实养家不容易,养一个门派更不容易,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梅花派,每年的开销,少说也要万两银子,光筹措这笔费用就够掌门人头疼了。”
“这么多钱,又靠怎么筹措来的?”燕平问道。
“靠门下弟子的亲属供奉,子女来学艺,交一笔费用是理所当然的事。”老刘道。
燕平苦笑道:“这么说,似我这种孤儿,岂不是师父的累赘。”
“另外,常护镖路过附近的各大镖局,每年都要给咱们送些厚礼。”老刘似有深意地道。
“有这等事?”
“恩,不光咱们梅花剑派,武当少林华山这些名门大派都是如此,这其实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我不明白,惩黑除恶本就是武林正道的责任,怎么还能象山贼似的收买路钱?”燕平大惑不解。
老刘看着燕平,一幅怒其不争的模样,道:“说你酸腐你果然酸腐,生在这乱世,人要生存,门派也要生存,整天高唱口号就能吃饱饭不成?想要活下去,人要靠本事,门派则要靠威望,最终都是要靠银子,你明白吗,年轻人。”
燕平诺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