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精明过人,善谋善断,一辈子决疑无数,却是在立太子一事上难以决断。过去,是在立武氏还是立李氏一事上无法决断,如今又在究竟立谁的问题上难断。
“难办,真的难办。”慧辩也是觉得这事棘手。
“要说才华的话,太平远胜老七老八,立她未尝不可。”武则天想了想,道:“可是,三郎这小子精明过人,不在太平之下,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立老八的话,就是一传两君,以三郎之才,定能把朕的江山治理得花团锦簇。”
“陛下,你是更倾向皇嗣?”慧辩问道。
“若是长远看的话,老八更好。”武则天没有表态,道:“若是眼前看,太平更好。至于老七,他呀,耳根子太软了,而又没有主见。其实,老八也是没有主见,不能决断,不过有三郎在的话,就没事。”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有的不足,陛下,不如先不决断,静观其变。”慧辩出主意。
“静观其变?”武则天若有所悟,点点头,道:“谢大师提醒。朕先不动,先看看他们如何折腾,嗯,就如此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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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公主。”太平公主府里,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前来。
张易之、张昌宗、窦怀贞、萧至忠这些人先后到来。
就连上官婉儿也来了。
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的交情极好,可以说是“闺蜜”,两人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而且,上官婉儿是太平公主的智囊,每当太平公主有难决之事,都会找上官婉儿商量。
现在要商议抢夺太子之位,上官婉儿自然是要来的。
太平公主设宴,要众人坐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道:“今日请你们前来,是要商议我如何当上皇太女一事。朝中情形,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你们就畅所欲言吧。”
“朝中情形已经明了,庐陵王、皇嗣还有公主,各有各的势力,相较而言,皇嗣的势力最大,最为可怕。”窦怀贞第一个发言,道:“以我之见,公主要想当上皇太女,首先就要扳倒皇嗣。”
李旦这个皇嗣就是太平公主的绊脚石,若是不能把李旦拿掉,她这皇太女就莫想了。
“没错。”萧至忠也是赞成这话,道:“皇嗣无才之人,不能决断,他的主心骨是楚王,只要拿掉楚王,皇嗣也就完了。”
“李隆基?”张昌宗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恨得牙根发痒。
李隆基把张昌宗给废了,一提起李隆基,张昌宗就是愤恨不已。
“六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莫要以一时气怒而坏了公主的大事。”张易之提醒一句,道:“只要公主大事得成,此仇一定能报。”
“没错。”太平公主赞赏的打量一眼张易之,道:“依我之见。七哥八哥不可怕。可怕的是三郎。三郎不除,我难以成功。只要你助我成功,一定遂你所愿。”
太平公主狠辣之人,上次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诬告李旦一家时,就想趁机除掉李旦,却是被李隆基破坏了。为了上位,除掉李隆基她也不会手软。
“公主说得对,庐陵王和皇嗣并不可怕。他们没有过人的才华,又不能决断,公主要取代他们不难,难就难在如何除掉李隆基。”上官婉儿适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你们可有妙计?”
李隆基才智了得,而又立有大功,在朝中,在军中的声望很高,他的势力很大。不除掉李隆基,太平公主要当上皇太女想都别想。
“向陛下进言。说李隆基有异心,想要谋逆,有我们兄弟,还有婉儿,此事一定能成。”张易之出主意道。
“没用。”上官婉儿立时否决了,道:“李隆基最为可怕之处,就是他能把私利做得堂而皇之,还能得到陛下的认可,他用的是阳谋。别的不说,就说他安插人手一事,他的确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却正大光明的进行。就连他掌控神都驻军,都给他说成他熟悉陈玄礼他们,用得顺手,一旦有事,他就能很快控制局势。这点,陛下也认可。”
武三思和武承嗣弹劾李隆基,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很有道理。只是,李隆基把安插人手,培植势力进行得堂而皇之,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他用的就是阳谋。
“婉儿说得对,三郎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太平公主很是赞成这话,道:“如今的三郎入主兵部,掌控了军权,更是控制了洛阳驻军,他的势力很大,即使陛下的决断,必要时他也能推翻。”
有什么权力比军权更可怕,更有力?李隆基掌握了军权,就等于掌握了最强大的力量,谁都得忌弹他。若是违反他的利益,即使武则天的话也不好使。
“当初就失策,不该让他去兵部。”窦怀贞很是后悔。
“那没用的。”上官婉儿却是看得很清楚,道:“突厥覆灭可以说是楚王一手促成,没有楚王就不会有如此大胜之仗,他在军中的声望很高,他的话很好使。不管是谁掌控兵部,只要楚王开口,就得给他办理。他去不去兵部,都一个样。”
的确是这样,以李隆基在军中的声望,他的话就是命令,比起武则天的话还要好使,只要他开口,要把谁谁安插到什么位置,掌管兵部的人一定会照办。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阻止他去北方。”太平公主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