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讨好我,让我给你吹个枕边风,把事儿交给他们办。”
这在顾九思意料之中,他闭着眼道:“送钱了?”
“他们问我是要白的还是物件,我想着,送物件这中间折了太多道弯,你收了钱是要告诉陛下,到时候作为他们行贿的罪证的,若是送物件,到时候怕是要麻烦。”
“你要银子了?!”
顾九思猛地出声来,柳玉茹被他的反应惊到,直觉自己做的不对,立刻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这群老滑头!”
顾九思耐着性子解释:“她要送礼,就准备好送了,哪里是什么白的物件的问?这明明白白是在刺探里。我一个正三品户部尚书,我要收钱能这么大大咧咧把银子抬到家里来吗?那必须是把钱洗了又洗,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才能到我手里来。”
柳玉茹听他的话,顿时就明白了,她忙道:“那我过去改口……”
“不用了。”
顾九思摇摇头,“他们这次就是来试探你的,如今你再改口,他们也不会信。”
柳玉茹不说话了,顾九思抬起头来,看见坐在床上有些忐忑的人,他愣了愣,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人抱在里怀里,温和道:“你别自责,他们都是老泥鳅,咱们还太年轻。”
“是我想得少了。”
柳玉茹垂下眼眸:“这事儿,责任应该在我的。”
“哪儿能呢?”
顾九思放开她,看着她的脸,笑着道:“按你这么说,这事儿责任该在我才对。我是管你的,你是办事儿的,我该知道你的性子,知道你会不会被骗,我自己就想着自己要怎么演戏,没能想到你这边,管好你,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
柳玉茹听他胡搅蛮缠,勉强笑起来:“你也不用安慰我了。”
“玉茹,”顾九思叹了口气,他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是人都会犯错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错。我以后也会做错事,也会犯傻,到时候,你也得包容我,对不对?”
柳玉茹抬眼看他,顾九思的眼睛温柔又明亮,仿佛带着光。她静静注视着他,好久后,才听他道:“玉茹,你才十九岁,别这么为难自己。”
“那些人啊,都是活了这么几十年,在泥巴里打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泥鳅,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也别把别人想得太蠢。如果你总想着自己会赢,输了就是错,那就太自负了。”
“这话我仿佛说过,”柳玉茹忍不住笑了,顾九思想了想,也想不起来,最后摆了摆手道,“我们互相影响,也是正常。”
“那如今,他们刺探到了结果,又打算怎么办?”
“等一等吧,”顾九思想了想,接着道,“也许也是我们想多了。你们约了什么时候送银子?”
“就今夜。”
“看看今夜银子到不到吧。”
顾九思歪了歪头道:“若是不到,那明日……”
顾九思想着,眼里便带了冷色:“明天我不同他们客气,他们既然知道我不个和他们混的,那我干脆就办几个人,他们要是还是拦着,我就把他们统统办了!看谁还拦着不上工。”
“你办人,也不是办法,”柳玉茹听他的话,思索着道:“你也不要一味相信工部给出来的数字,虽然你不爱听,可傅宝元有一点的确没说错,路得靠自己走,不能看书知天下。他们或许是想着中饱私囊,万一不是呢?”
顾九思听着柳玉茹的话,他慢慢冷静下来,片刻后,他应声道:“你说的是。”
说着,他平静道:“明日我先催他们开工,也不与他们争执工程时间,等下午我亲自去看看。”
当天晚上,两个人等了一夜,陈氏果然没有送钱过来。
第二天早上,顾九思早早便抓着沈明和洛子商出了门,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三个人便回来了。
只要不固定工期,傅宝元便让人即刻开工,所以事情也答应得顺利。
回来路上,柳玉茹老远就听着沈明骂骂咧咧,沈明一路骂到饭桌上,一直在骂傅宝元。
顾九思一言不发,柳玉茹在旁边听笑了,沈明一边骂一边吃,没一会儿,洛子商便吃饱了,提前起身离了饭桌。等他离开后,沈明才道:“他走这么快做什么?老子干扰他吃饭了?”
“他今天有事。”
顾九思帮忙回复,“不是说秦大人约他去扫墓吗?”
沈明愣了愣,随后猛地想起来:“对,秦楠约他扫墓。”
说着,他就凑过去,看着顾九思,小声道:“咱们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