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院长听得我这样讲,神情突然之间,变得十分犹豫,他虽然点头,承认了我的说法,可是动作显得十分之勉强。
我又道:“那位笛立医生是医学界十分著名的人物,‘无痛分娩法’的概念和实行,就是从他开始的。这样的一个人会神秘失踪,一定有十分令人感兴趣的原因的。”
几个人纷纷附和我的话,一起望向曹院长,曹院长叹了一声,摊著手:“失踪,就是不见了,忽然离开了瑞士,那……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他的这种态度,谁都可以看出,他是不愿意说出笛立医生失踪的经过来。
我笑了一下:“曹院长,我相信这宗失踪事件,在当时一定十分轰动,不是什么秘密,随便花点时间,就可以查得出来的。”
英生也道:“曹院长,你先说了,我再把我知道的情形说一说,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著十分古怪的隐秘在内。”
曹院长又想了一想,叹了一声:“当时调查的结果,我就不相信,以笛立医生的为人而言,他绝不会做这种不名誉的事。”
我这才明白他不愿意说的原因,原来其间还牵涉到当事人的名誉问题,他和笛立医生感情极好,自然不愿意旧事重提了。
当下,大家都不出声,曹院长又叹了一声,道:“和他同时失踪的,是一个留院待产的产妇。”
这真有点不可思议了,以笛立医生的地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和一个待产的产妇一起私奔?虽然说男女之间的事,千奇百怪,全然没有道理可讲,但那也实在太离奇了一些。所以,有一位先生“啊”地一声:“那位产妇,一定美丽非凡了?”
曹院长苦笑了一下:“据医院中其他人说,那产妇像是不知什么地方的土著,一句语言也不通,所以,有关方面调查的结果,虽然有证据说他是和那个产妇 一起失踪的,但是国际医学会为了顾全笛立医生的名誉,加了一点压力,不让调查报告公开,所以,真相如何,外界也不甚了了。”
我讶异道:“这就更怪了,那产妇的家人呢?至少,她的丈夫,总要追究一下吧。”
曹院长皱了皱眉:“这其间的详细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产妇好像极富有,住的是最好的特等病房,一切照顾,都是最好的,指定要由笛立医生亲自接生,简直是什么王子要出生一样,可是事情发生之后,却根本没有人来过问一下,只有一个人来询问,知道产妇失踪之后就离开,从此没有了下文。”
这种情形,真是不合常情之极,大家都在思索为什么会有这样情形发生,曹院长又道:“其间再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了。”
我向英生望了一眼:“看来,你要弄清楚整件事,非得到瑞士去走一遭,我有几个朋友可以在那里帮你忙,使你的调查工作进行顺利。”
英生连连点头:“太怪了,太怪了,我真是要去一次才好。”
我笑著,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好了,轮到你那一部份的故事了,你甚至未曾见过那个人,却又肯定他是笛立医生,看来你的故事,不会精采到哪里去。”
英生苦笑了一下,我倒真料错了,他一开始讲红头老爹一家人的事,就吸引了人,结果是所有人都在听他讲那件事。
英生这时所讲的,就是我在上面记述出来的事。
等到英生讲完,大家七嘴八舌,发表了不少意见,但全抓不住中心,只是一种好奇的猜测。
我高举起双手来,阻止了正在讲话的一个人,道:“首先。我们要肯定,那个行踪诡异的红头老爹,是不是就是笛立医生?”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立刻就有了肯定的答案,好几个人一起道:“当然是。”
我吸了一口气:“如果红头老爹就是笛立医生,那么,所谓他的年轻的妻子,我看就是那个和他一起失踪的产妇了。”
这个说法,使得各人沉默了片刻,曹院长更显出大是不以为然的神情来,他并没有直接反驳我的说法,只是道:“在笛立医生和产妇同时失踪的报告上,并没有提及有一个婴儿。”
我道:“这是事情中最神秘的一点,那个产妇,是在产前失踪的,还是在产后失踪的?”曹院长咽了一下口水:“产后,产后第二天。”
我和英生同时问:“那么,那个婴儿呢?”
曹院长皱了皱眉:“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婴儿一产下来,就被人接走了。”
我挥了挥手:“这不合情理,除非是笛立医生先派人将婴儿接走。再和产妇一起逃走,不是那么样的话,‘红头老爹的一家人’中,就不可能有一个婴儿。”
英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年的这个婴儿,如今已经是一个青年人了,而且,自小就接受笛立医生的教育,相信他的学识,一定十分丰富。”
事情虽然十分引人入胜,但是却也无法再深入讨论下去,因为笛立医生、那青年,如今在什么地方,全然没有人知道。
所以,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那青年的身世秘密上面,在场的人,各抒已见,有认为那可能是欧洲哪一国皇室的要人的私生子的,也有认为是知名政界人士的私生子,甚至有说,那可能是传说中并未死亡的希特勒的后裔。
就在各人热烈讨论期间,英生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之后。先行告辞,离开之后,沿著马路,慢慢向前走著,一方面想著这件不知道有著什么怪异内容的事情。
不一会,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英生追了上来,我们两人一起走著,好一会不出声,英生才先道:“这件事,不足以使你到瑞士去走一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