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没事就好了。”达依深深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笑盈盈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了。虽然这一次,她并不清楚能不能见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儿,但她却知道,只要她朝着皇宫那个陌生的地方迈出了脚步,就会离她的伏郎更近了一步。
来到京城的时候,天已大亮。达依四处闻讯,才终于来到了皇宫大门口。正要提裙而进,御林军却上前拦住了他:“什么人?不知道这是皇宫么?”
达依怔了怔,后道:“我认识这里面的人,还不快点让我进去?”
“既然认识,姑娘你的令牌呢?”
“令牌?”达依奇道,“什么令牌?我从来没有听他讲过。”
“那就对不起了。”御林军面对如此惊世美人,竟面不改色,郑重道,“姑娘,没有令牌,是不得闯入皇宫的。就算你是宫里的娘娘,没有令牌也不得入内!”
“你!”达依气得就要内伤,正巧有一皇宫之人欲要进宫,只见他微微一笑,顿时就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奇形怪样的东西,然后很快,他便得以入内。达依怒,为了见刘伏,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伤人。她十指猛地一张,一把飞斩顿时朝着御林军飞去。达依功力深厚,她并未用几分力,那人已经倒地,生死不明。
达依心中有些慌忙,本想过去救他,可又想到方才他阻止自己入宫的情形,由此达依心一横,飞快就溜到皇宫里去。
宫里没有一人是达依认识的,那么多的宫殿,达依更不知晓究竟哪一个才是刘伏所居住的地方。达依疑惑的走进了一个颇为破旧的宫殿,里面蛛丝网到处横枝,达依骤起眉头,不由厌弃的挥了挥手。
她正走在这宫殿里,远远便听得有男子的声音。达依心下发急,不假思索便躲在了门帘后。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白色丧服的男子,似是一主一仆。听得他们唧唧喳喳说得不真切,达依又轻轻又朝前走进了几步,想听一听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殿下,七殿下这种人,当真不能再信他的话了!您就说说,当初七殿下都和您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您能帮他害死五殿下,他就保证不和您抢皇位。现在倒好,五殿下没了,他却反咬您一口,害得如今,皇上都不相信您了!”
“你还有脸说!”这声音听上去极是愤怒,“当初要不是你在我身边窜掇,我又怎可能轻易信了老七呢?现在倒好,本王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能让父皇重新信任本王了!”
父皇?达依忆起,之前伏郎不是也这样叫自己的父亲为父皇的么?莫非这两个人,和伏郎也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达依听得愈发仔细了。
“如今想想,本王还真是可怜老五了。”一阵叹气过后,那男继续道,“自从老五没了之后,我就经常想起很小的时候,我和老五常常一起去御膳房里偷点心呢!那个时候,当真是童真。每每被父皇发现,老五为不让父皇责怪我,就一个人拦下了所有的罪。我都记得当初父皇是怎么说的。”他顿了顿,“现在回想,父皇果然是疼爱他的。就算父皇以为是他窜掇我一起去偷点心,父皇也只说,伏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偷点心也就罢了,还非要带上你三哥!然后,父皇就罚老五一个人吃掉了御膳房里所有点心。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皇位,我也不至于把老五害死。”
达依目光中顺然有了莫大的心痛,震惊,心里的痛也分辨不清究竟是恨意,还是心碎,又或者是旁的什么。她咬牙,盘绕在脑边的只有一句——伏郎被这个人害死了,伏郎已经死了!
。。。
 ;。。。 ; ; 那一整日,天都是灰蒙蒙的,灰云笼罩了整个天空,如同被墨所染,叫人心情由不得变得迷茫惆怅。
达依尚沉醉在甜蜜恋情之中,贴贴撞撞而进的刘伏令她心中一惊。达依来不及多想,急急上前扶他,发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伏郎?在我记忆里,你似乎从来都没有这般失神过。”
“达依,若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难过么?”
“我只怕我会发疯!”达依沉静着,直直勾着他双眸,“伏郎,你突然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么?”
刘伏狠狠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极大的狠心,方才吐字道:“是,达依,父皇已经召我回宫了,而且是急召。我不敢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若没有天大的事,父皇是不会如此情急召我回去的。”他闭眼,叹息道,“原本回宫,并不是那么可怕,我却隐隐觉得,这一回,今生就不能再与你相见了。”睁眼后,他轻轻俯身在达依耳畔,苦笑道,“你可知昨晚,我梦到了什么?”
达依屏住气,竭力平缓着摇头:“我不知。”
刘伏的声音好像是来自于地狱,幽远得甚至有些不真切:“昨晚我梦见,我和你在来生相见。你还是这般的美,就像你我的初见,可是我却已经不再记得你。”
他并看不到达依脸上是怎样的神情,却能清楚感到她身子猛烈的一震。如此之情让刘伏心酸不已,一面紧紧拥抱着她,一面问:“达依,你说这个梦会是真的么?我会死么?来生,我也会记不得你了么?”
达依久久未回他话,许是惊得已然说不出话。良久,她方才失神的将他推开,不能置信般看着他,几乎是喊了出来:“不可能!我们感情这样好,我不信你会忘了我!”她又强笑一下,颇有些失控的摇摇头,连声道,“伏郎,你这是在说什么?这样一大早的便哄我玩,就算你要逗我开心,也不该拿这样的话过来哄我啊!”
刘伏一怔,心中犹如吃下青涩的梅子那般酸,连同开头亦是这样难:“达依,我不哄你,是真的。”
“是么?”眼角处悄然落下一行泪,“你当真要走?”
“是。”这一字,极不坚定。
达依心底一凉,似置身于漫天大雪之地,心就要冻成坚冰:“也罢。你的父皇叫你回去,许就是想念你了,更可能是你母妃想你了,伏郎,你不是和我讲,你出来这么久,你母妃一定会担心你么?许就是她想见一见你罢了。”口上说着这种话,心里却早已是泪涌澎湃。
“我若活着,不出一个月,我必会来找你。”刘伏深深道,“若我一个月都没有归来,那么……你再不必等我。”
一雷轰响,声音响得使所有人都震了起来。听得又似是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不仔细听,还当是下起了骤雨。
达依哽咽着,狠心转过身,竭力用平缓的语气,做到尽量的淡容:“不打紧,不就是一个月的分离么?你是去见你的爹爹和娘亲,这是好事,你且快去快回,我会等你。”
眼瞧着白色的俏丽身影,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此刻间他竟感到,这身影已经在渐渐与他远离。他生怕自己一个贪恋,携手拽着她,将皇宫圣旨皆抛之脑后,只带她一人走去天涯海角。
宫里,母妃可能正伏在桌角处,拿着手帕不停擦拭着自己那双就要哭瞎了的血丝泪眼;父皇可能正站在大殿之上,怒发冲冠的命着所有人满世界的找着他;而那些欲要称帝的哥哥弟弟们,可能正暗自窃喜,商量着该如何算计下一个皇子。
他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面对着白色身影,刘伏攥紧拳头,飞快的转身而去。他走得匆匆,连头也未回过去再多看她一眼。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离去之时,达依跪着地上,默默哭泣的样子。
等待总是格外漫长的,日日达依都不曾进食之心。雅蕾娜瞧在眼里,心中也极为心疼,不由自己端着碗筷朝她走来,好声安慰道:“别再想了,当心坏了自己的身子。”
达依失神答:“若他不回来,我要这好身子有什么用?他若是回来了,无论我那时会怎样憔悴,见着他也都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