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终年雾气环绕,浓湿的雾气与冷空气相聚,冻结在松树上,形成了雾凇。雾凇冰莹玉洁,依附不同姿态的枝干衍生出无穷变化。
越往山上越冷,冻得她直打哆嗦。好不容易到了寺里,却被知客僧告知寺里并无姓沈的客人。
沈谣道:“我是他妹妹,你不如回去请示后再来回我。”
小和尚有些犹豫,但这一犹豫就被沈谣二人看出了端倪,青竹嘲讽道:“你不是说没有沈姓客人吗?出家人不打诳语哦。”
他被青竹说得有些脸红,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解释。
“带我们过去。”沈谣打断了他的话。
寺庙并不大,穿过几个殿宇,经过一条左进右出的崎岖弯形窄道,两旁全是黑釉岩石,岩石上刻着各种经文、佛像,不久入了一处院子,院中一株高大的银杏树,此刻已是光秃秃的。
一扇敞开的窗子前端坐着两人,似是在下棋。
几人的脚步声虽不大,但足以惊醒两人,但未有一人回头看向她们。唯独檐下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似一阵阵梵音。
沈谣有些不忍打破这“清净世界”,便伫立窗前看了一会儿,她虽棋艺不精,但也看出两人棋艺精湛,此刻正胶着的难舍难分,却无一丝杀伐之气。
每落一子,仿如佛祖拈花一笑,谈笑间,蝶弹花茎,鸟击树移。
青竹看了看天色有些焦急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再耽搁真回不去了。”
捏着黑子的青年随手将棋子丢入棋盘,对老和尚道:“今日便到此,咱们改日再下。”
老和尚却看了看窗外的沈谣等人,含笑道:“这棋怕是没机会下完了。”顿了顿,老和尚又道:“施主与佛有缘。”
不等他继续开口,沈谣抢先答道:“我哥哥是不会出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方才她就看出来这老家伙对自家哥哥图谋不轨。
沈翀失笑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对这老和尚双手合十道:“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让大师见笑了。”
老和尚亦笑,“阿弥陀佛,小施主有双慧眼。”
他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又劝沈翀出家的意思。
待老和尚走后,沈翀便要送她回去。
沈谣却拦住他道:“你的行李还没收拾,我让青竹帮你收拾。”
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沈翀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但我理清了自然就会回去。”
“我不问何事,但你得跟我回去。”沈谣也有自己的坚持,近来沈家不太平,兄长一人在外总归是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