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方蔷抱着他的腰身笑了。
“我在车站吃过了,双份肉的哦。”
最后,方蔷不只从李想碗里分走一半面条,还从小男孩的零食里抢到两根辣条,看着小男孩泫然欲泣的可怜样,方蔷志得意满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教育着对面的小朋友:“懂得分享的小朋友才是好小朋友。你看哥哥,把辣条分给你,把泡面分给我,这样的哥哥你喜不喜欢?”
看着对面被绕晕的小男孩,方蔷轻轻咬着李想的耳朵:“我就很喜欢。”
“知道吗,你跟你舍长的照片是我发给她女朋友的。”
“发那个干嘛?”
“谁让她男朋友抢我男朋友,还跟我宣示主权。”
列车驶离站台,驶出嘈杂的城市,进入碧绿、空旷、静谧的田野。南方就连水田都不像北方,对面大叔说他家的水稻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虽然新年刚过不久,但勤劳的农人已经开始在田间劳作,这里大多是山地,水田从上而下,一层层绕山盘旋,山间的碧水映照着蔚蓝的天,像幅水墨画一般。
时间渐近黄昏,天色变暗,田野里的农人三三两两地收起农具,也不回家,相互呼喊吆喝着,牵着各自的水牛聚到一起,坐在地头抽着旱烟聊着天。
车外的风景就这样不断变换着,从山间田野到钢筋水泥,从田间地头到五色霓虹。
李想没有一丝睡意,他定定看着窗外的不断轮转的风景,就像是看到了芸芸众生不同的人生轨迹。
可能很多事都是早已注定,就算你螳臂当车,就算你头破血流,但命运车轮只会滚滚向前。
可当他低下头,看到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像个树袋熊般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睡姿分外不老实的女孩。他忍不住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
可他,就是不愿放手。
车厢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暗,孩子的哭喊,学生们的谈天说地,女人们的闲聊声,男人们的打牌声都渐渐平息。
方蔷迷迷糊糊感觉列车开了又停,停了又开,周围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她缓缓睁开眼,只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不舒服?”
方蔷起抬头,这才发现他还醒着。
“我渴。”
接过李想递过的温水,方蔷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喉咙被滋润了不少,终于想起什么。
“是不是睡不着?”
“没有,我就比你早醒一小会儿。”
他看着伏在他腿上的她,像是看着什么无瑕的珍宝,不忍有片刻远离。
她抬起头,眼里有朦胧。
“我只是想,大一那年我们一起回平安县时,我想要是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他轻轻拥住她。
“方蔷,我很满足,现在比我曾想过的最好,还要好。”
十来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硬座这种脸对脸的座位设计虽然节省空间,但活动空间却被大幅压缩。座椅的空间就那么丁点大,他腿本就长,怎么都伸展不开。
但也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的。
他出来得太匆忙,忘记带药了。
火车是清晨到站的。
这是个新建的车站,建筑物高大气派,站前广场中央是“铁路之父”詹天佑的塑像。
这两年都是这样,高铁网飞速发展,交通网不断扩张。
原来有老车站的城市新建动车站,没有车站的城市开始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座车站。
他们的故乡平安县是如此,被称作“油菜花故乡”的婺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