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拜堂的时候,你把那一段时间弄快点……”
“……”
这是她嫁人前的焦虑,许多女子在这一天多多少少都会如此,她明明不凡,却还是无法免俗,这让她更焦虑了。
太阳渐渐升起,时间推移。
皇宫已然布置了起来。
她是赵国前所未有的女帝,所以这也是赵国前所未有的婚礼。
朝中的臣子连连夸赞殿下今日才公布此事,定是害怕铺张浪费。而宋侧和那一众贴身女官知道得更多——他们知道殿下今日要走了。
明日的赵国能否欣欣向荣依旧是一个谜。
如今国库十分充足,所以哪怕是遇到了一个勤俭持家的女皇帝,铺张排场依旧是很吓人的。
只是这皇帝似乎太勤俭了些。他们在布置婚场的时候,赵襄儿的女官时刻传信,说什么把红毯减去一半……再减一半之类的,他们赞叹着陛下廉政爱民,却不知道她真的只是想少走些路。
“等以后我走了,你要好好对陆嫁嫁啊。”赵襄儿忽然说:“要是你敢欺负她,下次见面我就揍死你……”
宁长久看着这个快被婚宴逼疯的少女,试探性问道:“殿下这是在……欲擒故纵?”
赵襄儿看着他说兵法名词的样子,恨不得召来十万铁骑从这张可恶的脸上碾过去……
宁长久笑着起身,为她梳头发,挑发饰,拿一面铜镜放在面前给她做鬼脸逗她开心。
赵襄儿知道他很体贴卖力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隐隐约约之间,她有一种古怪的、不明原由的不好预感。
“对了。”赵襄儿用手捂住了铜镜,不看到他。
“怎么了?”
“到时候嫁衣里面,我想再穿一身杀手服……”
“啊?”
“嗯,要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我就是你的杀手服。”
“……”
赵襄儿松开了铜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宁长久对着自己张开的手。
……
下午,皇宫最高的地方,陆嫁嫁与这对即将新婚的夫妻一起眺望着太阳慢慢细移。
赵襄儿依偎在陆嫁嫁的肩膀上,神色恬静,仿佛她们才是即将出嫁的新人。
“嫁嫁姐,你看,你名字里有两个嫁,是不是暗示着我们两个要一起嫁啊……”赵襄儿今天的脑子尤为清奇。
陆嫁嫁有些悲悯地看着这个渐渐变傻的丫头,道:“我是剑宗宗主,你是赵国女帝,我们若一起嫁了,我怕你那些子民和我的弟子们接受不了。这怕是能给天下议论几十年。”
赵襄儿坦然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今天就走了,以后丢人也是你一个人丢。”
嗯……看来没变傻……
陆嫁嫁把她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了。
赵襄儿便靠在宁长久的肩膀上。
陆嫁嫁盯着这幕看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不顺眼,又把少女拽了过来。
时间终于渐渐来到了晚上。
赵襄儿看着天边的夕阳,伸出了手,指着那些被晚霞染红的云,慢悠悠道:“那个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