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抽出了自己的裙带,缠于掌间,如鞭子般向着宁长久的脖子甩去,宁长久身形回到两息之前,他与司命贴的很近,那一刻他毫不犹豫,悄然回身,向着司命所在之处弹指一剑,那一剑蕴含着雷电之气,游走过石壁,于半空错开,照亮了司命的眼睛,与此同时,他断剑也回身一刺,神识如月食降临,一片黑暗,只留下一个小得可怜的光点
那是司命的光点
这一剑刺去之时,哪怕是司命都生出了一种死亡的危险预兆,她看不懂这一剑,因为它没有任何杀意,风轻云淡如这少年的白衣
但她的直觉却让她抽身后退
剑与人一道穿行着,两侧的黑崖不停后退,剑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不变,保持着巧妙的平衡
司命的身后,摔到地上的邵小黎抹了抹唇角,将血擦在剑锋之上,再次拖剑砍来
转眼之间战局倒转,司命反而落了下风
她没有在意身后的剑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宁长久的剑,那一截剑逼近之际,她伸出了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捏住了灵气凝成的剑尖
原本于剑尖凝为极细一点的杀意在触碰到了司命的手指之后轰然炸开,缕缕杀意如黑气的螺旋,搅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震荡不安
司命如玉的手指终于被割破,掌心有血痕划开,满是鲜血
但这一剑的势头终于尽了
与此同时,身后邵小黎的一剑也刺上了背心,司命的衣裳被刺破了稍许,一缕缕柔韧的布料被剑挑开,渗出了一丝血
司命已经许多年没有流过血了
她捏着宁长久的剑尖,手臂一甩,将他连人带剑震出了数丈
宁长久必杀之剑未果,同样受到了很大的反噬,身子踉跄后退,而他体内的剑经怒骂道:“你个废物,这一剑若是让我来刺,这娘们已经死了!”
司命在震开了宁长久之后淡然回身,她看了邵小黎一眼
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上了邵小黎的胸口,她的身子被飓风一推,红裙飞舞,倒卷而退
司命甩了甩自己的手,时间倒流,她手上的伤已经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是许多年没有尝到疼痛的滋味,她竟流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神色,将手掌凑到唇边,小舌微伸,落在食指的关节,然后轻轻向上掠过,擦过指背,舌尖于指尖处停顿,在晶莹剔透的指甲上打了旋儿,眸光却是清美
宁长久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无旁骛地盯着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你确实很不错,若是换做城中的其他年轻人,早就够他们死千百回了”司命微笑着赞许道:“所以你我何必刀剑相向呢?你随我回城,我们一起补全日晷,到时候我会带你离开断界城,前往崭新的,超出你想象的世界”
宁长久冷冷开口:“别拿这些拙劣的话语来骗我了”
司命微笑道:“你莫非真有妻室,遇到漂亮女人都不敢正眼去看?”
宁长久握着剑的手被寒气侵蚀,有些僵硬
司命缓缓向他走去,道:“此处恶水穷山,天寒地冻,我们何必在这里打架?王宫之中自有玉榻锦衾无数,不若我们去那里,来一场享尽人间极乐的神仙打架?”
她话语绵柔,澹淡清冷,其中更藏着无数画面,才一入耳中,宁长久的脑海里,便不由泛起了自己与眼前女子翻云覆雨的场景,她的身段实在太过出挑诱人,黑裙之中翘处如暖月,挺处如玉峰,巍巍颤颤,哪怕一眼便令人目眩神迷,短暂失神
“十息,是十息!她的时光流转之术,每次必须相隔十息才能施展!”剑经之灵的话语掐断了他脑海中的画面
宁长久轻轻点头,摒开了那些艳丽的画面
而司命已在不知不觉间浮于身前
宁长久微微撤身,短暂地御剑而起之后,踏上墙壁,小腿发力间来回横跳,避开了他背后刺来的三柄风雪凝成的长剑
司命眼睛微眯,向上望去
此刻血羽君也挣脱了束缚,在宁长久身形向上之际,血羽君很讲义气地收翅俯冲,如箭一般撞向了司命
而同样受伤不轻的邵小黎也再次使出了那白虹贯日之式
司命微微叹息,若是此处为星灵殿,这三人哪有半点还手之力?只可惜自己在星灵殿时觉得万事在握,不似殿外时那般谨小慎微,竟被宁长久那等拙劣把戏骗了
她如今虽然被天地法则压制,无法迈入紫庭,但毕竟曾是司掌日晷的神官,也曾作为神国使者,出神国诛杀过一些极强的大妖,将其打碎肉身,镇于人间王朝,此刻她哪怕境界摔落,但权柄尚且残存,又有何惧?
司命的裙裳忽然剧烈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