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出手。
他们甚至没有分清楚自己属于哪方阵营。
只是那些支持陆嫁嫁的,以断了一只手腕的青衣人为首,死死地护着峰石绳索的位置,防止被出剑斩断,雅竹也夺剑而去,一并守在了峰石前。
雅竹也是平日里教众弟子剑术的人之一,但宁小龄这是第一次见雅竹师叔真正出手,她的剑称不上多块,但是步法很是灵妙,穿过剑影刀光时,衣袂竟毫发无损,就像是雨水中不停腾挪却不沾片雨的小飞蛾。
宁长久没有立刻出剑,他总觉得这件事背后犹有蹊跷。
哪怕老峰主与他们确有恩怨,但是毕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们有什么理由将那份仇恨延续至今甚至为之付出生命?
还有先前那惹来杀身之祸的“信”又是什么?
宁长久短时间内无法想通这些,正如他直到此刻看到了崖边岩石断裂的痕迹,才隐约想起了什么……自己好像跌入过这片峰谷里?
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却在第一时间飞快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小龄,先前我……是不是不见了?”哪怕情势危急,宁长久依然没有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宁小龄点头道:“嗯,所以师父去找你了,她还以为你跌到了峰底。”
“嗯……”宁长久点头,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在悬崖边惊险杀死严峰,然后对方死前的反扑将自己也震入了峰底,接着他在峰底醒来之后,发现了一条狭窄的道路,那条道路正好可以通往天窟峰外。
这是他所能想起的一切。
宁长久来不及作更多的思索,前面的混乱里,忽然有一剑逼了过来。
那个使剑的长老境界并不高,甚至与如今的宁小龄也相差无几,但他出剑的时机极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宁长久的失神,想要借着这一机会将这神秘的少年一举杀死。
这位长老的剑破坏了宁长久大脑中思绪的形成。
也正是他的打断,宁长久才在事后想起了许多记忆中不合理的地方。
但他不会感谢这个长老。
少年的眼眸里泛起了金色的光,他的胸前也凝成了一团金色,那金色并未化作金乌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支金箭。
没有弓与弦,金箭却像是自己长了翅膀,咻得一下冲刺而去。
长老出剑的速度虽没有一点停滞,但他双目中却失去了目标。
因为他的瞳孔被忽如其来的金光照彻,巨大的热量自瞳孔中燃起,仅仅一个眨眼里,那一双眼睛便被焚烧成了两个鱼目般大小的珠子。
他手中的剑凭借着惯性依旧刺去,而宁长久已侧身躲开,反手将剑刺入了他的胸膛里。
“你知道闭关之人出关,还会带来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正当宁长久要做出进一步的动作时,厮杀的人群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人听清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也没有人去追问这个无聊的问题,所以那人只好自顾自地回答:“闭关乍出,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究竟在这段日子里修到了何种境界,这才是这里每个人最大的底牌,他们许多人都有信心不被杀死,包括我。”
“这种自信往往就是灾难和死亡的源头。”那人如此长叹。
争斗声像是减弱了一些。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了那个说话之人。
那人是一个玄青衣裳的少年,他面容白暂稚嫩,梳着发髻,配着长剑,先前他不知采用了何等隐匿的手段,在场的众人竟无人发现他,此刻他走出之时,丰神俊朗的少年却一下醒目,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你是谁?”青衣男子发问的声音有些痛苦,他想不起峰中何时有的这一号人。
回答他的不是少年的答案,而是他的剑。
少年在说话之际张开了嘴,吐出了一口飞剑,飞剑穿行于血间,一举来到了这青衣人的面前,他虽断了一只手,但毕竟是长命初境的高手,这简简单单的一剑在他有所防范下并没能杀死他。
而这少年也没有想要杀死他,他只不过是亮出自己的身份罢了。
“七意?”青衣男子注意到了那飞剑上镌刻的字,猛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你是紫天道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