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从出生起就没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太子殿下怒意未消,决定让乔观星好好长长记性。
雨越下越大,风把打开的窗户吹得吱呀乱响,潮湿的水汽隔着珠帘扑面而来,即使是在盛夏也有些凉了。
周景元下意识想去关窗,但目光触及床上熟睡的乔观星,他又把手收了回来,轻嘲了句,“孤才不给骗子关窗户。”
乔观星对于太子殿下的赌气毫无所知,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他睡不惯周景元这种玉枕,太硬,皱眉换了个姿势,很不满的在梦里含糊了两声。
周景元开始有点后悔,“……是冷了吗?”
他居高临下的注视乔观星片刻,毫不妥协,“孤是储君,君无戏言。”
说不给小骗子关窗就一定不会关。
然后储君殿下打开了床边的小柜,多取了两床薄被给人盖上。
弯腰替乔观星整理被角时,周景元没忍住伸手贴了贴眼前人的脸颊。
柔软的颊肉触之温热,看来应该是不冷了,周景元抿了抿唇,心里知道此刻应该把手收回去才是君子之道,但却还是控住不住般的犹豫了几秒。
结果就猝不及防的被乔观星搂住了胳膊。
太子殿下的胳膊可比玉枕舒服多了,软硬适中,乔观星抱着不撒手,自己找了个舒服姿势就继续沉沉睡去,只剩下太子殿下红着脸咬牙低声斥责他
“松手。”
话虽然这么说,但周景元可是一点把胳膊往外抽的动作也没有。
他任由身边人抱着,自己半靠着床头,隔了片刻又皱眉道
“孤可还在生你的气呢。”
帘外的雨声渐渐变得不再急促,水滴打在薄荷旁的湿泥土,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
乔观星能闻到那股清新潮湿的雨水气味,睫毛颤动几下,保持着枕在周景元肩膀上的姿势睁开了眼睛。
他眼皮很薄,刚睡醒时双眼皮格外明显,透着种还没清醒的茫然。
“……殿下?”
周景元别过脸去不看他,收回自己发麻的胳膊,拂衣起身,冷哼了声。
显而易见的在生气。
乔观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睡在周景元床上。
完了。
顶头上司这下不得立刻把他扔进天牢里。
“殿下!”
他手忙脚乱的下床,朝周景元行了个礼就往门外走,“我这就回我自己住的地方睡。”“……”
门被推开,湿漉漉的凉风把乔观星吹得清醒了点,他想起来什么,又转头回来小声发问
“那个……殿下,我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