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到处都被淹了,根本就搞不到棺材,何况就算有棺材也不能立刻封棺,咋地还得等家里人过来见他最后一面才行。
村口早就围了一大群的人,安置点的几乎都来了。
此时,日头已经下山,四下暮色渐起。
担架上那只黑色的裹尸布特别的显眼,仿佛有源源不断的阴影和恐慌从里面释放出来,交织成一张大网笼罩在村子的上空,也笼罩在很多人的心头。
“晴儿,咱过去看热闹吗?“船还没停靠,刘氏迫不及待的问。
杨若晴说:“我得回家去给棠伢子准备洗澡水和衣裳,不去看了。“
有啥好看的呢?无非就是大平娘绝望的哭啊,还有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杨若晴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上,即便淹死的旺福曾经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但他死了就是死了,一切都划上了休止符。
刘氏说:“那你先回去吧,我看看去,回头有啥情况我跟你说。“
“四婶,我劝你也别看了,最好回去给我四叔准备下衣裳,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杨若晴劝道。
刘氏却一脸无所谓的撇撇嘴:“我才懒得伺候他呢,衣裳都在床上堆着,他自个要是长了眼睛和手就能看到。“
船靠了岸,刘氏屁颠着淌着浅水跑去了人群那边看热闹去了。
杨若晴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再次摇头。
得,你看你的热闹,我回家伺候我家棠伢子去。给他放洗澡水,找干净衣物,我伺候得心甘情愿。
到了骆家,发现家里竟然没人,连王翠莲都不在屋里。
但拓跋娴在,她告诉杨若晴,王翠莲和骆铁匠他们去了安置点那边。
杨若晴这就明白了。
她跟拓跋娴那说了一声,赶紧去了后院灶房烧热水。
里面那口大锅和外面的小锅全都添满了水,大瓦罐小瓦罐里面也一样,塞了硬柴到两口灶膛里,接下来就不需要再往里面添柴禾。
因为这硬柴是类似于断裂的横梁之类的东西,一两根比成人的手臂都要粗,塞进去能少一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火势之下,都能烧开好几锅水了。
接着杨若晴又回了寝房,给骆风棠找了干净的衣裳,消毒的,除臭的,增香的花瓣……
等将这一切准备妥当,骆风棠也终于回来了。
他身上衣裳虽然都湿透了,但整个人看起来还算干净,也不带任何异味。
“我去别的地方狠狠的洗了一番才回来,不过外面的那套衣裳我思来想去还是没要。”他说。
杨若晴点头,“不要也好,我给你烧了热水,咱再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骆风棠拿起两只大木桶,“我自个去舀,你坐一会儿莫再奔波了。”
“好,那我在屋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