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皱眉苦思这件事,人倒显得安静起来,很是让李长明兄弟奇
不说花婆子大力开动脑筋,想点子沾郑家便宜,再说那另一个留心郑家的人是村长的三叔李明堂。
他自从为了买地基的事跟郑家争了嘴之后,就很是看郑家不顺眼,可是这郑家偏偏日子越过越红火,这个冬天怕是赚了不少钱。
他心里难免就嘀咕起来,难道郑家那风水真的好?
自家后来选的地也是靠山的,不晓得有没有郑家的风水好。
他见郑家把全村杀的猪都买去了,心里十分嫉妒,气恼地想,不是都说他家人心怀宽么?咋不见他们把这灌香肠的法子告诉大伙哩?
这日,他吃过晌午饭,背着手晃悠到李耕田家的院子里,跟大哥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晒太阳,一边闲聊。
聊了一会就见李耕田满脸通红、略带酒气地进了院子。
李明堂就笑问道:“耕田这是到哪家喝杀猪汤了?”
过年的时候,村里人杀猪,往往会很客气地叫李耕田去吃饭,不过他一般都不会去就是了。
今儿是周矮子家杀猪特地请了他去吃饭,顺便商量明年在小青山盖房子的事,所以他也没推辞。
见三叔问他,便搬了只小板凳在一旁坐下——他嫌石凳太冷——伸直了腿靠在石桌上,把脸迎向太阳,舒服地长出了口气,笑道:“周矮子家。
李明堂心中一动,问道:“周矮子也把猪肉也卖给郑家了?”
李耕田笑道:“自然是卖给郑家了。他家可是多出了两文钱一斤哩。不卖把他,难不成要卖给集上?这大过年的,集上的猪肉也多不好卖哩。”
李明堂撇撇嘴道:“不是都说郑长河为人如何好、心胸如何宽么?咋不见他把这灌香肠的法子跟大伙说哩?连辣白菜的法子也瞒着,就想着自己发财。他心里鬼的很,那橡子果儿是长在山上的,那山可是村里的,所以他不敢不把橡子果的事跟大伙说。这香肠不关大伙的事,他不就瞒下了?也就你们被他糊弄住了,整天夸他家好。”
李耕田的爹李明瑞不悦地望着三弟,沉着脸说道:“老三你说的这是啥话?那山是村里的没错,橡子树不是长了多少年了么,谁又没挡着你去捡?往年没东西吃的时候也有人吃它,不过吃了屙不下来屎,还胀肚子;有东西吃的时候,大伙就根本不理它,你见谁捡了回来喂猪的?人家长河告诉你法子还告诉错了不成。灌香肠那是他的本事,干啥要跟你说?你见谁家挣钱叫上旁人了?”
李明堂听了大哥一番言语无话可说,只是心里还很不服气,嘴里也不知咕哝些啥话。
李耕田斜了一眼三叔,轻笑道:“三叔,瞧着郑家发财确实让人眼气不过,长河为人还是不错的,他不是把猪肉的价提高了么?灌香肠的法子不跟大伙说,咱也不能说人家不对。要是做啥事都捎上旁人,那城里的那些铺子、酒楼还开个屁呀!”
李明瑞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做人不能不知足。唉!你活了一把年纪还不晓得‘斗米仇,升米恩,这话么?他把处理橡子果的法子跟大伙说了,这灌香肠的法子没跟你说,人家就不是好人了?长河要是啥也不说,你又能对他咋样?”
李明堂听了只好叹了口气,闷闷不乐!
只是人心都是难测的,李耕田虽然跟三叔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酸的,不过他好歹比旁人多些见识,自是不会说郑家无情——没那个道理呀。
等他家也杀了猪,青木便和张槐上门来买猪肉。
等称了重量,付了银子后,青木便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对李耕田笑道:“李叔,想跟你说个事哩。”
李耕田忙笑道:“说吧有啥事要叔帮忙的,尽管开口。瞧你家干得红红火火的,啥难事吧?”他一边招呼张槐也坐下。
青木微笑道:“我就要跟叔说这事哩。咱家灌这香肠吧,本来是准备要跟大伙说的,可是眼下这香肠刚在清辉县开始卖,人家要的也不多,所以就没折腾了。直接把猪肉价提高两文一斤,也算是对大家的补偿。等明年大伙喂的猪多了,这香肠也卖出名了,那时我想开个作坊,专门做这香肠,村里家家都有份。”
李耕田睁大了眼睛,惊喜地问道:“青木,你是说真的?”
青木微笑道:“自然是真的。这一斤猪肉也就能晒出六七两香肠,还要费许多工夫、作料,我们忙一场,虽然也能赚些钱,也是不容易的。所以,这作坊没开起来之前,就没跟大伙说这法子,主要还是怕人多嘴杂,被人传了出去。”
李耕田心里豁然开朗,顿时明白了郑家的用意。他不禁为自己的小心思惭愧,居然都不知替旁人想想,光看人赚钱眼红。
他很是诚恳地对青木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了,这香肠折腾一场,一斤也就赚那么些钱,要是跟大伙说了,把这法子泄露出去了,那才亏大了哩。你们把猪肉价提高,等于是白分钱给大伙了。唉!村里人不懂,光瞧你家赚钱眼红,哪里能想到这些。你放心,我会跟大伙解释的。”
张槐这时插话道:“主要是清辉县那边要的香肠不多,不然这作坊今年就能开了。等清辉县那边做大了,这作坊就能顺势建起来了。其实,咱主要还是在等长雨哩,只要他在清辉干出样子来了,咱这香肠、辣白菜、橡子面粉、菊花茶,都不愁卖了,光靠陈家的酒楼是不成的。”
青木也点头道:“所以我才来跟李叔说,让李叔跟大伙解释。咱家是不可能单独发财的——不是得靠大伙喂猪才有肉灌香肠么;长雨也是不可能单独发财的——他得靠咱村出产的这些东西才有的卖;李叔更是责任重大——这村里还要靠叔领着才能多种树、多养鱼、多种竹种花,往后才能越来越好哩。”
李耕田几乎要老泪纵横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眼界、心胸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两个娃儿——这一番筹划是何等的周密,前景又是何等的光明!
他静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