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夸菊花懂事。慈祥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觉得自家闺女就是能干。
见家里人这么配合,菊花抿嘴轻笑,早把脸上的疤忘光光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青木就起床了。
他睡在堂屋里。夏天乘凉用的凉床子,上面铺一层厚厚的稻草,再铺上薄被,就是床了。
接着菊花也起来了。
草草地洗了把脸,编了辫子,青木就带着妹妹去小清河边割猪草;还扛上了虾网,顺便割完猪草就兜虾。
清晨的河边静悄悄的,还有丝丝的薄雾如轻烟般飘荡,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蜿蜒伸向东方;野菜杂草上都带着露珠,小野菊也格外的清新怡人。
割猪草其实很简单,只挑那叶子还绿的野菜割就是了。猪么,啥都吃的,也不太讲究。
不过,也割不了几天了,草木已经泛黄,万物萧瑟的脚步加快了。
哥哥青木是个实在的人,干活闷声不吭的,下死力气。有他出力,菊花动作慢点也不怕了。
瞧着箩筐里满起来的猪草,她伸了个懒腰——可累坏了!这大清早的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呢!再说,她又不是原主,都好多年没干过这活了;就是这具身体,其实也是非常单薄的。
青木瞄了一眼妹妹,手上加快了动作——他多干点,妹妹不就可以少干点了么!
等太阳升起来了,青木便对菊花道:“菊花,不弄了。咱兜虾去!”一边将猪草堆进箩筐里,压结实了,并用两根细麻绳交错兜起来扎紧,防止待会挑起来的时候掉下来。
菊花一听,顿时来劲了——这活计自己喜欢啊!
她急忙扛起虾网往河边跑,一边脆声对青木说道:“哥,我先去了。你一会来啊!”
青木在后边高声道:“等我一会。急啥?小心掉河里!”他手上动作更快了,三两下把两筐猪草捆结实了,便跟着菊花身后追到了河边。
见菊花笨拙地举着那竹篙,要往河里送,青木走上前接过虾网说道:“我来吧!这个沉,你举不动。”
说着话,便将虾网远远地丢出去,再慢慢地往岸边拖,拖到岸边有水草的地方时,还使劲地往下压了压,因为虾子通常是躲在草根下面的。
菊花眼不错地盯着那虾网,想瞧瞧这一网拖起来有啥收获。
待青木提起虾网拖上岸,那竹篾编制的虾网里一片热闹:小鱼儿蹦翻了白鱼肚,大虾小虾弓腰不停地弹跳,里面还夹杂着几只黑色的甲虫和几条小泥鳅。
菊花眉开眼笑地将虾子和小鱼往一只竹篓子里捡。
那几条泥鳅却无论如何也捉不住,不住地扭动着,滑腻腻的,最后只得用两手捧起来放进篓子里。
青木也帮忙捡着,两兄妹不时相视一笑。
菊花发现哥哥在自己面前要活络许多,虽然也是不多话,但明显比对别人、甚至比对爹娘都要亲近好些。
也是,他们兄妹的感情可是很好的,在菊花的记忆里,原主对这个哥哥也十分的依赖!
接下来青木专找水草丰茂的地方下手,果然兜起来的鱼虾要多不少。
菊花问道:“哥,是不是早晨的时候好兜一些?”
青木答道:“当然了,早晨虾都要上来接露水,太阳一出来,就沉水底去了。下晚的时候也好兜。”
菊花瞧着哥哥两手不停地忙碌,神情认真而专注,方方正正的脸颊,浓眉大眼,不爱说话的嘴紧抿着,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酷”!即便穿一身带补丁的粗布衣服,依旧是身材挺拔,英气逼人!
她心想,谁要是嫁给哥哥可享福了,长得也好,脾气也不差。
青木见妹妹瞧他,抬头对她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菊花也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点也不为脸上的疤痕拘谨。
青木瞧妹妹的脸也习惯了,自是不觉得她笑起来可怖,甚至觉得妹妹这样笑才是真的开心。
可怜妹妹因为脸的缘故,连村里也不常去,整天就呆在家里。
他暗下决心,往后一定多带妹妹出来打鱼兜虾;等冬天的时候,带她上山逮兔子。他瞧妹妹是喜欢做这些活计的。
忙活了一早上,回家的时候,青木挑着一大担猪草走在前边,菊花扛着虾网背着鱼篓子跟在后边。鱼篓子里当然收获不菲了。
半路上,一个矮墩墩的妇人如老鸭般摇摆着肥肥的屁股,挽着一只篮子往小青山方向走,瞧见青木热心地招呼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