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桃花的缘故。蜜蜂喜欢在这筑巢,每年四月份,他们都能收十来斤野蜂蜜。不过方法实在是粗暴,总是把人家一窝端了。偏偏这些蜜蜂勤快的很,窝被人端了又重新建一个,弄得人心里不忍。
菊花不懂养蜂,除此之外也不知如何获得蜂蜜,只得在心里对蜜蜂说抱歉了。
等全部忙完。人人身上冒汗,杨子急不可耐地对槐子道:“哥,我先去塘里凉快凉快。”
板栗、葫芦等小娃儿大喜,急忙道:“小叔,我跟你一块去。”
槐子一挥手道:“一块去,还能相互照应。板栗。你们几个跟在我们身边,不准跑远了。还有,把衣裳扎紧,不要脱光了。”这儿还有这么多女人哩,衣裳是肯定不能脱的。
菊花见黄豆一蹦三尺高的兴奋劲儿,担心地对槐子道:“你们可要看紧点他们几个。虽说他们会划水,这山塘可是深的很,别下去腿抽筋了。还有,这里边有没有鳄鱼哩?”
槐子摇头道:“没见过。也没听人说咱们这地方有那东西哩。你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吧?别瞎想!我让黑皮和黄麦都下去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咱板栗和葫芦划水可厉害了,比泥鳅不差。”
板栗奇怪地问道:“娘,往常你不还让爹带我们学划水么,咋今儿这么嗦起来,又不让爬树,又不让下水?”
菊花忍无可忍地说道:“往常娘在家呆着,你们干啥也没看见,眼不见为净,自然就不担心了。今儿亲眼看见你们爬树下水,我心里不就怕了!”
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但更多淹死的人是不会水的,所以,几个娃儿很小的时候,就由槐子和青木带着在河里学会了游泳,连小葱都不例外,如今红椒也会了。
不过当娘的就是牵挂儿女,总是预先将种种可能的危险想象出来,并且瞎操心。
葫芦忙扯了板栗一下,笑对菊花道:“姑姑,我们跟在姑爷和黑皮叔身边,就算腿抽筋了,也来得及叫人,不会有事的。”
菊花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些可笑,只得跟他们道:“去吧!小心点。”
槐子丢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怕啥,有我哩!”
青山乐呵呵地说道:“姐姐,我们还带了网子来,网些鱼虾上来。你也过来瞧着玩么。”说着就跑了。
菊花点点头,招呼曹氏等人过去瞧热闹。
曹氏瞪大眼睛道:“这……这如何使得?”
菊花忙道:“他们都不脱衣裳的。”她心道,就是脱得只剩下一件咱也见过,别说还穿得严严实实的了。
曹氏摇头不肯去,虽然心里很好奇,但她还是不习惯这么放肆。
她不去,几个姨娘也不敢去了,见黄姨娘着急的样子,她轻笑道:“若是你们想去,就去吧。老爷想来也不会怪你们的。”
何氏笑道:“去吧。也不要紧,冬天逮鱼咱们都是在旁边瞧热闹的。”
最后,留下两丫头陪曹氏,其余人都去瞧热闹。
菊花见碧青的山塘里,几个人头跟葫芦似的漂浮着,夕阳斜挂在山顶,就要落到山后边去了,金黄色的光芒照在水面,粼粼水光闪烁。水里、岸上笑闹声不断,心里十分羡慕,也很想下去畅游一番。也就想想罢了,当着这么多人,她还是不敢的,虽然她晚上也跟着槐子偷偷去游过。
小娃儿划水最好看了,板栗和葫芦等几个大的自不必说,那是真跟游鱼一样,到处窜;最好玩的是黄豆,他人小,也不管那么多,穿条小裤衩就下去了,漂在水面上,四肢拍打的水花四溅,嬉笑不绝。
槐子划了一圈后,觉得身上凉爽了,就跟黑皮将长长的网子拉开,往岸边拖。
一网上来,鲜活的鱼虾乱蹦,众人围上去抢着捡,然后往水桶里扔。
丫鬟小子们发现他们失业了,姨娘们根本不让他们插手,逮鱼捧虾,玩得不亦乐乎。他们也想凑上去,哪里能插得进去。
扯了两网后,第三网槐子觉得有些沉重,一边唤杨子过来帮忙,一边笑道:“怕是有个大家伙哩!”
岸上的人听了均兴奋不已,眼巴巴地盯着那拖曳上来的网子,水里的人也都游了过来瞧热闹。
网子里果然有个大家伙,可是不是鱼,而是一只大乌龟。
“它咋跑到这来了?”槐子看着那磨盘似的乌龟失声叫道。
又喊道:“菊花,你来瞧,那年你放的乌龟跑到这来了哩。”
菊花挤过去,看着那大乌龟,乌黑的背壳花纹古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咋晓得它就是那一只哩?那年小圆塘逮上来的乌龟浑身都是泥,也没瞧清楚,我就看了它的眼睛。乌龟还不是都长得一个样,只见过一回,哪能辨得出来谁是谁。”
槐子道:“你当这么大的乌龟是好容易见的么?不知活了几百年哩!我觉得就是它。瞧,它在看你哩!”
菊花跟那只乌龟的绿豆眼――不,比绿豆大多了――对视了一会,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咦!居然不往回缩?
就算这样,她还是觉得槐子的话有些可笑。不过,她是不会把这乌龟带回去的,长寿的生物总是令人敬畏,便是刘奶奶,快九十了,那在张家也是当祖宗似的敬着,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送上一份,于是,便让张槐放了它。
黄豆张开双臂,扑上去抱住乌龟大叫道:“不放!姑姑,我要这个乌龟。”
他趴在乌龟背上,晒得黑黑的小胳膊腿跟乌龟爪子有得一拼,惹得众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