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格兰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捏手成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起案件是这样的,贝拉·埃文斯和丹尼尔·怀特是青梅竹马,他们原本是没有机会结合的,但埃文斯家道中落,丹尼尔·怀特就争取到了能和贝拉·埃文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他们订了婚,只是后来丹尼尔·怀特被派往了前线,英阿战争爆发后,有消息称丹尼尔·怀特牺牲了。
贝拉·埃文斯伤心欲绝,之后才嫁给了杰夫·格兰特。
但是就在半年前,伤退回国的丹尼尔·怀特忽然出现在格兰特家。贝拉·埃文斯才知道情人并没有牺牲,他之前其实有寄信回来,只是信送到英国时,贝拉·埃文斯已经嫁了人,未免她再伤心难过,埃文斯家隐瞒了这件事。
贝拉·埃文斯无疑是真爱着丹尼尔·怀特的,在见到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她的心狠狠动摇了,他们本想着装病私会的,但是后来发现这样不是办法,他们想要长相厮守。
正好,丹尼尔·怀特的父亲查尔斯·怀特,正是给霍尔小姐开死亡证明的那名医生,霍尔小姐的体貌和贝拉·埃文斯很相似,再加上病容折磨下,相貌有点难分辨,到时候伪装一下,就可以以假乱真,于是就有了贝拉·埃文斯的假死脱身。
只是贝拉·埃文斯或许不爱杰夫·格兰特,但她无论如何还是放心不下儿子,所以难忍思念之下,贝拉·埃文斯就趁着夜色回去了格兰特府邸,没想到被杰夫·格兰特发现,还误认为她是鬼魂。
福尔摩斯之前出去,在殡仪馆做了确认,就去了查尔斯·怀特的诊所,进行了一番劝说,这才有了贝拉·埃文斯和丹尼尔·怀特来贝克街221B的事。
只是将案件摊开来说后,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在当事人们走了之后,华生忍不住道:“格兰特先生一直当妻子死了倒还好,可现在他知道了真相,这该怎么办才好啊?”这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他了,但是华生也不太愿意去苛责贝拉·埃文斯和丹尼尔·怀特这对苦命鸳鸯,只能说是命运弄人。“该死的战争!”
“确实。”福尔摩斯赞成道,“这起案件有值得思考的地方,它清楚地说明,一件在开始时看起来几乎无法解释的事情,后来解释起来却又多么简单。”
华生觉得他们俩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他抛开自己的话题,不禁问道:“你和伍德先生究竟是怎么判定这起案件性质的啊?”
福尔摩斯来了兴致:“一开始,我很确定格兰特没有说谎,且他思路清晰,认定了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那么我就可以判断他看到的其实是他妻子本人,而不是其他可能,毕竟像这种对常人来说很惊骇的事,通常目的是为了恫吓或是恶作剧,但格兰特是偶然的情况下,在婴儿房中看到了的他妻子。
“之后我通过询问格兰特,他们的家庭医生怀特的详细情况,我就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也进一步知道了格兰特太太的‘死亡’中,怀特医生必定是同谋。接下来我需要思考的是,格兰特太太为什么选择假死脱身,为此不惜抛弃自己年幼的孩子,最有可能就是她深爱的情人。
“你也听到伍德的推断了,我因此知道格兰特太太在嫁给格兰特前,有个已经订了婚的情人,且不存在家庭方便的阻碍,否则当时他们就私奔了。可他们俩为什么没有在当时成婚,格兰特太太后来还令嫁他人?那必定是有不可抗力,比如说男方被征兵入伍。
“当然了,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所以伍德才会进一步问在格兰特太太突然生病前家中是否有陌生人上门,经过格兰特的描述,伍德就确定了格兰特太太深爱的情人是名战士。”
华生恍然大悟:“所以他才在电报上特别提到我,可,这么一来的话,伍德先生他不就得知道我是个退役军医吗?”
福尔摩斯理所当然道:“这对伍德来说是显而易见的,华生。”
华生:“……”哪里显而易见了!
福尔摩斯接下来还有给华生解释了下他是怎么联想到霍尔小姐的,反正经过了他的解释,华生一边恍然大悟一边情不自禁地夸赞福尔摩斯。等福尔摩斯一并说了“血字的研究”后,华生更是佩服不已。
等到报纸出来,华生发现苏格兰场并没有提到福尔摩斯的功劳,这让他不禁为福尔摩斯鸣不平:“人们需要知道真相。我觉得福尔摩斯你应当发表这个案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来替你发表——这起案件的经过,我都记在了我的笔记本上。”
福尔摩斯无所谓道:“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华生。”
华生踌躇了下道:“只是格兰特先生的案件,我不倾向于对外说明。”毕竟其中涉及到了不好被外人所知的部分,他想格兰特先生也不愿意让外人来戳他的伤口。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就好,我想伍德不会介意的。”
华生:“……?”格兰特先生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啊,还是说只有伍德先生这个朋友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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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华生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福尔摩斯点了点林蒙放在桌上的书稿,“我是指你并不需要一个传记记者,而不是你并不需要借此扬名。”
林蒙不得不替华生说句话:“华生医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误会才怪呢,而且我想他肯定不是误会了这个。”
这会儿,福尔摩斯从贝克街来到了林蒙所在的高道尔街。他先是简单地和林蒙说了下“杰夫·格兰特遇鬼案”,之后就状似漫不经心地提到了华生要发表他侦破“血字的研究”一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