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迎香摇摇头,“可他是大师诶……”
“大师,不是更应该贴近百姓,解世间疾苦吗?”关月反问。
迎香愣住。
“修行之人能被称为大师,不在地位,而在德行,”她继续道,“修得立行,才不负其名。”
若只为沽名钓誉,那便不算大师。
迎香张了张嘴,细想来,越发觉得有道理。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小姐说得没错!但奴婢还是想知道……嘿嘿。”
关月被她逗笑了,“行,等我明日我得见,定回来好好向你描述。”
“好嘞!”
用以冰敷的帕子已经有了温度,迎香重新打了冰凉的井水来,给关月敷上。
“小姐,咱今晚多敷一会儿,明日想必就能消肿了。”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就是看着吓人。
关月点点头,稍微动了动,痛意随着拉扯感而来。
但相比于在后山时,已经好了许多。
夜半,各家厢房相继熄了灯。
风来,吹开屋顶黑云,吹出一轮半月。
云音寺在昆虫的低鸣声中,陷入沉睡。
直到清晨的钟声破云而来,厢房里才重新有了动静。
众人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后,便到佛堂集合。
几番吟诵后,佛堂右侧方的暗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位身着棕色僧袍的人走了出来。
他的形容并不出挑,五官也平平。
确如关月所言,至于普罗大众中,并不打眼,很容易被人忽视。
已过花甲,胡须斑白,然而眼神依旧澄澈,仿佛孩童一般。
这便是观尘。
关月坐在人堆里,位置靠中后,透过人缝看向最前方的人。
熟悉又陌生,是真正的隔世。
观尘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清泉般在佛堂缓缓荡开。
关月敛眸,掩下眼底的情绪,静心聆听。
比他讲经声更快入耳的,是关子瑶的失落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