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道上正在行进的一辆马车里,沈静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逐渐陌生的环境,忍不住抱怨着。
“真不知道爹娘怎么想的!咱们沈家在临河县待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就要举家搬到京城啊!”
“而且就算去京城也不用这么赶吧,才刚过了十五就急匆匆的出发,都没出正月呢,搞得跟逃难似的。”
一旁的沈静心赶紧劝她,“三姐,爹娘这么决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再说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啊,要是有得选,谁不乐意在京城生活,咱们搬家这是好事儿。”
“还有,听说表舅是在京城做官的,咱们一家到了京城也不是那没跟脚的了,我还偷听到娘跟赵嬷嬷说,等到了京城,安稳下来,要让表舅给你寻摸个京城的青年才俊呢,三姐你命可真好!”
沈静心只能哄着沈静玉,不然自己这个三姐要是真耍起小姐脾气来,第一个折腾的就是同乘一辆马车的她。
所幸从小到大,沈静心对着沈静玉伏低做小惯了,拍起马屁来也是得心应手,说话也能说到沈静玉心坎儿里。
见沈静玉不再抱怨,沈静心对着她又是一顿吹捧,很快沈静玉心里的那点儿不顺当全没了。
这时不知是不是幻想到马上就要到京城享富贵日子,再嫁个有钱有势的青年才俊做相公,沈静玉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
明明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此时偏偏要做出一副娇贵的模样,从上往下斜了沈静心一眼,“你倒是嘴甜,怪不得娘总叫我要多跟你学学怎么说话,咱们沈家奉承人谁也比不过你呀。”
永远是这样,不管对她多贴心,多讨好,沈静玉总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沈静心死死的握住拳头,指甲已经扎入掌心的肉,她也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脸上还是一副娇憨的笑着,“娘那是说笑呢,我哪儿能跟三姐比啊,你是娘的亲生女儿,我只是姨娘生的,虽然这些年娘对我疼爱有加,不过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这些话听起来情真意切,不过至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沈静玉不管,也管不了,只要她嘴里说的是沈静玉想听的就行。
沈静玉听后又是傲气的一哼,“看在你这些年看得清自己身份,又知进退的份儿上,等到了京城,我的亲事都妥当后,我会让娘给你找个秀才之类的,不过以你的条件,想找个读书人的话,对方的家境条件就不能挑了。”
“多谢三姐,不过哪儿有我挑的份儿啊,到时全凭爹娘做主。”沈静心面上不显,此时心里的怒火简直要压抑不住了。
凭什么你就要嫁什么京城的青年才俊,我找个读书人还只能找穷的,家境不好的。
两姐妹在马车里畅想着以后到了京城的生活,一个捧着另一个说,马车里的氛围也能算得上是和谐。
她们不知道的是,自家说是举家去京城发展,其实也能算是逃难,这沈家在他们临河县算是大户人家,出了临河县放在兰沧省都不算什么,更别提在京城了。
不过这沈家老爷对环境的变化感知还算敏锐,他家在边境西州城那边也有些亲戚,平日里也有书信来往。
从半年前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们兰沧省也是比较靠近国境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沈老爷左思右想后决定举家搬迁。
既然不管到哪儿都是从头开始,那就不如到整个景国最繁华的地方,而且在京城里他家还是有几个亲戚的。
……
历绍一家过了正月十五后,便继续过着悠闲的乡下日子,直到出了正月,也到了该回京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