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无声扭过脸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重奕便将目光放在大掌柜的身上,等待大掌柜给他解答。
大掌柜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他如此多嘴做什么?
两位贵客谈吐不凡,一掷千金脸上亦不见心疼,必定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只要将箱子里的东西给这两个人看,贵客自然会发现端倪。
面对重奕催促的目光,大掌柜却不敢不答话,只能硬着头皮道,“原是从南边传来的称呼,是……”
大掌柜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快速在重奕脸上扫过,确定重奕不是明知故问后,咬牙道,“是形容结拜兄弟。”
宋佩瑜默默抬起折扇挡住脸,这种鬼话只能糊弄重奕这种二愣子,好在大掌柜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是此结拜兄弟非彼结拜兄弟罢了。
重奕得到答案后,不知为何,心底涌起好大的失望,兴意阑珊的移开放在大掌柜身上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否决,“不是契兄弟。”
宋佩瑜始终上扬的眼尾肉眼可见的下落,莫名显得有些委屈,却没否认重奕的话。
大掌柜脸上本就难以维持的笑容更加僵硬,恨不得能回到嘴贱之前,先给自己几个大巴掌。
他见两位贵客眼角眉梢自有别人插不进去的情谊和默契,明明个子高些的人看上去更为强势,做主的人却是个子稍矮的人。
虽然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格外亲密的动作,却能让人自然而然将他们往哪方面想。
没想到他毒辣几十年的目光,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
说是走眼也不恰当……
大掌柜困惑的低下头,以他毒辣的目光去看,也分不清是高个子的客人只想玩玩,不想负责,才会这么坚定的拒绝。还是高个子的客人当真不知道‘结拜兄弟’的另一层含义。
大掌柜没沉默太久。
因为说错话而导致尴尬的情况,他也遇到过不少,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只要找到新话题,凝滞的氛围就会好转。
他正想说话,却见高个子的贵客突然伸手将稍矮些贵客的手握在手心,自然而然的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是我的爱侣。”
大掌柜顿时忘了他原本是想借着什么转移话题,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爱侣?
这又是什么新词汇。
难道他已经跟不上时兴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宋佩瑜的反应也没比大掌柜好到哪去,他凭着本能将半遮着脸的折扇缓缓上移,直到将整张脸都彻底挡住。
爱侣……啧,真肉麻。
他喜欢这个形容。
这是宋佩瑜从未想过,会在重奕口中听到的话。
“原来是我们这等人过于庸俗,不如贵客您坦荡,”大掌柜短暂的怀疑自我后,立刻斗志倍增,他笑着对重奕和宋佩瑜拱手,“我赵地男儿就是比陈国那等小家子气的人有担当,明明对彼此有情却以契兄弟做遮掩,反而不上不下,让人听得更为别扭。”
重奕没被拍到马屁,却敏锐的感受到契兄弟还有结拜兄弟之外的含义。
他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让大掌柜细说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