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公公口中,宋佩瑜终于知晓了前因后果。重奕的药每次都是熬好后马上端上来。
但太医嘱咐过重奕,要等药变得温凉之后再喝,才能让药效发挥到极致。
所以重奕每次都是等到药端上来一炷香的时间后,才会去喝药。
今日穆婉与肃王、长公主再次齐聚花厅,还是穆婉竭尽全力的与重奕说些闲话,肃王与长公主安静的听着。
中途穆婉出去更衣一次,回来的时候突然脚下打滑,冲到放着药的桌子旁边,差点就撞翻了重奕的药。
为了躲避放药的桌子,穆婉还摔到了地上。
长公主却一口咬定,她看见穆婉往重奕的药中撒了东西,抽出肃王的佩剑就要杀了穆婉。
这是在重奕的东宫,除了穆婉带来的宫人,大多都对穆婉没什么好印象。
就算是穆婉带来的宫人,也不敢替穆婉去拦提着剑的长公主。
穆婉只能狼狈窜逃,往重奕身后躲。
重奕以两指夹住剑身,阻止了长公主。
安公公回想刚才的情况,忍不住伸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脸上既有后怕,又有骄傲,“长公主是铁了心的要杀琢贵妃,出剑毫不留情,殿下竟然能用两根手指就挡住长公主的剑。”
可是他受伤了。
虽然只是晚点看到都没法发现的伤口。
但是宋佩瑜还是不开心。
宋佩瑜垂下眼皮,回想他进入花厅后,发生的种种事。
刚有些头绪,太医院正在当值的太医就都到了。
宋佩瑜拦住想去迎接太医的安公公,对安公公道,“你回去劝劝琢贵妃,告诉她,就算她自己没脸,殿下贵为太子,却不能陪着她没脸。”
安公公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琢贵妃下药,殿下是受害人。
殿下怎么可能会被琢贵妃影响?
但安公公早就习惯了听从宋佩瑜的吩咐,虽然觉得没必要,却没有反驳宋佩瑜,转身往花厅里走。
直到推开花厅的门,看到仍旧衣衫凌乱,散着头发,举着肃王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穆婉,安公公才恍然大悟。
宋大人交代他劝琢贵妃,是不想让太医院的人看到琢贵妃这番姿态。
不是为了琢贵妃,也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长公主。
宋大人不想让琢贵妃有机会将这件事闹大。
难道宋大人觉得琢贵妃没动殿下的药?
安公公动了动嘴唇,迈腿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他按照宋佩瑜对他的嘱咐,去劝穆婉先整理仪容,或者说是逼穆婉整理仪容。
安公公句句不提长公主,只说穆婉身为太子生母,在太子的东宫中被太医院的人见到如此狼狈的模样,必然会对太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穆婉垂下眼睫,挡住其中的厌恶的烦躁,“安公公不必多劝,我这么狼狈还不是拜长公主所赐。对朝堂来说,太子生母再怎么不堪,也不会比毒杀太子更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