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和穆清目光一触即离,都没有掩饰对彼此的欣赏,唯有三皇子仿佛是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昏昏入睡。
宋佩瑜主动给三皇子行礼问好,又和穆清打招呼,问二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三皇子似乎才发现宋佩瑜这个大活人的来到,睁开线条意外凌厉的眼睛匆匆的打量过宋佩瑜,就像是完成任务似的又半眯起眼睛犯困,敷衍的应声,“嗯,好。”
宋佩瑜严重怀疑三皇子根本就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穆清对此见怪不怪,熟练的给宋佩瑜递话头,“劳烦佩哥儿将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给我们,那褥子不知道什么什么材料做的,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却如此松软暖和,等回咸阳,佩哥儿可要舍我一床被褥。”
宋佩瑜还等着求穆清照顾梨花村,这点小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大方的将褥子的秘密分享给了穆清和三皇子,是厚布裹着洗净剪碎的鸡毛,然后用针线密密实实的行上,防止鸡毛会窜动。如此便有了低配版的羽绒褥子。
穆清眼中闪过感叹,见宋佩瑜如此好说话,就与宋佩瑜多聊了会。
他名义上是陪着三皇子出来散心解闷,实际上三皇子根本就不需要他,一路上基本都是他在说,三皇子偶尔‘嗯’一声就算是回应。
若不是穆清早就习惯了三皇子的脾气,知道三皇子对谁都这样不是针对他,自身修养又好,早就翻脸了。
早些时候,穆清也试着和宋景珏聊聊,奈何宋景珏自认脑子不好就少说话,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向来是个冷面郎君,又有意藏着自己与众不同的跳脱,斟酌再三才肯回穆清两三个字。
两人话不投机,没说两句话就相顾无言只能面面相觑,竟然没比穆清和三皇子的单方面尬聊好到哪去。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穆清久违的有些话多。言语间却只围绕着村子里与众不同的趣味和景色,半句让人不舒服的话都没有。可见即便是话多,也是有所克制。
宋佩瑜领着穆清和三皇子在村子里转了转,特意去看了宋家的田地和果园。
贵人出行,护卫一早就将村民们都约束在家中,显得村子格外的空旷。
穆清亲自上树摘了果子和山枣,用护卫带着的水洗过,递给三皇子和宋佩瑜吃。
回家的路上,穆清轻轻跺了下脚,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惊奇,“我才发现梨花村的路竟然如此与众不同,这么多人经过都没留下脚印,好像我昨日驭马走过,也没留下痕迹。”
宋佩瑜可不信穆清是现在才发现这点。
眼角余光瞥见一路上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三皇子,宋佩瑜马上有了决断,笑着解释,“我在村子里空闲的厉害,只能拿些矿石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就捣鼓出了这些用各种矿粉和水混合,凝固后异常坚硬的水泥。”
没等穆清再说话,宋佩瑜突然转身朝三皇子道,“殿下对水泥可感兴趣,回头我将方子写出来给您送去。”
三皇子不仅是永和帝如今的长子,也是独子,方子送给三皇子就等于送给永和帝,虽然他哥在永和帝面前正炙手可热,但也不耽误他继续努力为宋家刷更高的好感。
况且水泥方子给了永和帝,远比在他手中的作用更大。
穆清嘴角浮现笑意,看向三皇子的目光却满是警告。
三皇子对穆清视若不见,薄唇轻启,“不用了,太麻烦。”
穆清狠狠闭了闭眼睛,强撑出笑意转而看向面无表情的宋佩瑜,“殿下说不用麻烦你过后再送方子,直接告诉他就行。他自小过目不忘,必然能记住。”
宋佩瑜神色莫名,过了半晌才开口,“大理石矿磨成粉末加热后再加铁矿粉和黏土,具体比例我会派奴仆告知殿下。”
“明日就要启程,恕在下事忙不能继续相陪。”宋佩瑜一板一眼的行礼告退,连说话的机会都没再给穆清就大步走远了。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况且是自小被宋瑾瑜集宋氏繁华捧在手心养大的宋佩瑜。
三皇子这副肉眼可见不领情的态度,让宋佩瑜从初见开始积攒的火气,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如此目下无尘,倒显得他热脸贴冷屁股似的巴结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光头皇子,传出去宋氏的脸都要让他丢光了。
穆清捂着发疼的头,从牙缝里憋出的话满是无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这换谁能不生气?”
重奕把玩着相比外面颜色格外红的山檎沉默不语,被穆清拽了好几下袖子,才不耐的开口,“嗯”
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