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哗地飘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云溪像一阵风似的被凌风给推了出去,眼看着傅云修朝自己冲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感激,便见他毅然与她擦肩而过,身手灵活地接过了刚才被他抛出去的国印,云溪愣了愣,短短两秒间,脑海里滑过许许多多的人,随后安然地闭上眼,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前面一根粗壮的廊柱。
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云溪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睁眼一看,自己已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稳稳接住,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轻飘飘地落地。
“云溪姑娘!呵,真的是你!”眼前的男子满眼的惊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云溪茫然地看了看他,估计又是他认识她,她却不记得了他的人,感激地朝身前的男子点点头,云溪慌忙转身看去,傅云修拿着国印也正好飞身落地,一切的一切仅在眨眼之中。
“居然耍诈!”凌风眉眼一竖,拔出身后的长剑就朝傅云修刺了上去,傅云修不屑与这种人动手,脚尖一点,他的身子极速往后退去,“惊玄。”
“王爷小心!”云溪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已旋风似地冲了出去,二话不说接下了凌风的一剑,随后两人跃上房顶,刀光剑影扭打在了一起。
夙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没有太慌没有太惊讶,他站在杂草纷纷的院落里,静静地看了一眼云溪,随后看向傅云修,冷冷笑道:“我以为你会选择她,可没想到,最终你还是选择了你的江山。”
“本王江山也要,人,也一样要要。”傅云修平静且不容置疑地说道。
夙清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王爷难道不明白吗?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回去告诉你们南昌的皇帝,肆意私盗国印,等着大昭的讨伐吧。”傅云修牵过云溪的手,往门外走去,云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夙清就站在那里,眉眼含笑,他身后的梅花开得正好,跟他雪白的袍子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像是画卷里的人,美的不可方物。
“你走得了,可她还能走得了吗?”身后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徐徐说着,听不出喜怒,却惊得傅云修脚步一滞,蓦然转身,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夙清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冷风吹得他宽大的袍子肆意摆动着,好半晌,他才轻声说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吗?云溪身上的毒,除了我,无人可解。”
毒!听见敏感的字眼,傅云修的双目几欲喷来,云溪也是愣了愣,随即苦涩一笑,反手拉住了就欲上前的傅云修,摇摇头说:“不必再争了,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人受伤。”
“到现在你还想着他,那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云溪,他待你不是真心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傅云修咬牙,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吓得身后的手下缩了缩脑袋。
“我知道。”云溪浅浅笑了笑,“我对他一直以来都是感激,虽然明知道他那些都是刻意的好,但
总待我好过,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那个待人极好的侯爷。”
她说话声不大,甚至有些轻,可却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夙清的耳朵里,他微微一怔,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你的毒无论如何都要解!若是……没法解,我便陪你一起死。”傅云修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冲冲。云溪苦笑,涩涩道:“我都不记得你了,你对我这么好,又是何苦?”
“只要我记得就好。”傅云修心底五味杂陈,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低叹了一声。
“王爷……”莫明的,她鼻翼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接着傅云修放开云溪,手掌心摊开,冷冷道:“解药拿来。”
“国印。”夙清也不废话,直言相向。
“不要给他,你若是给了他,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云溪拉住傅云修的手,阻止了他,国印是皇上的东西,先不说傅云修是怎么得来的,但猜想老皇帝也不会主动给他的,今日国印若是落入他国之人的手里,江山可就要随时易主了。
“我身子弱,走几步都累,还是劳烦王爷你亲手拿过来吧。”夙清扬起下巴,故意要锉锉他高傲的姿态,果然,傅云修神色一变,僵硬在原地,忍了又忍,这才咬牙朝他走去。
房顶上的两人还在激烈打斗着,惊玄轻功数一数二,功夫也算是上乘,可眼前这个人明显功力还要比他高上一分,数十回合下来,惊玄便处在了下风,不过好在他耐力不差,一时半会也输不了。
“你还是早些认输吧,你是赢不了我的。”凌风的剑法很凌厉,每一招都是直逼人的死穴,他挥剑砍向惊玄,却被惊玄挡了下来,也不恼不怒,反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下去,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呢?所有的利益从来都是践踏在无数血肉之躯上的,即使你们得到了国印,我们大昭也不会就此轻易投降的!”
凌风冷哼一声,突然神色一变,唤了一声“云溪!”惊玄下意识回头看去,正好中了他的计,回过神来时,凌风已狞笑着出掌,狠狠拍向他。
“呕……”惊玄的身子蓦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下来,吐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