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女的脖颈纤细而优美,弯出一道脆弱的弧迹。
&esp;&esp;她因痛而渗出一层细汗的侧脸,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七分肖似卓少炎。
&esp;&esp;这容色激得英肃然手上的力气更重了,他鸷冷地看着她,又看向身下的少年——那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少年的脸,亦同卓少炎有七八分像,而少年瘦薄纤窄的身躯融有几分阴柔之色,透着非男非女的诡异美感。
&esp;&esp;片刻后,他毫无征兆地勃然动怒,一把松开少女的长发,接着反手挥掌,狠狠地抽上她的脸。
&esp;&esp;巴掌声接连响了十多下方停止。待看见少女两边的脸皆肿出一指高的数道红痕,英肃然的神色才现出一点温度,然后他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esp;&esp;少女忍着痛爬下榻,无声地伏跪在地上。
&esp;&esp;少年见状,亦停止了动作,翻过身后老实地跪着。
&esp;&esp;二人的脸孔正对英肃然的膝头。他未着寸缕的胯下肉物,此刻痿匿于深色发丛之中,更是从始至终都未成功翘昂起头。
&esp;&esp;“滚出去。”
&esp;&esp;英肃然沉声喝道。
&esp;&esp;二人瑟缩,不敢多耽一刻地团起衣物退了出去。
&esp;&esp;……
&esp;&esp;英肃然将眼闭起。
&esp;&esp;脑海深处的幻境一层连一层。她坐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摆动腰臀。她被他压在身下,因无法承受过多而将嘴唇咬破。她捧着他含着他,时轻时重地吮吸吞吐。她在他怀中笑着轻语。她将甲衣与弓剑褪下,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她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
&esp;&esp;他紧咬着牙根,探手到自己的胯下,握住后快速捻动。
&esp;&esp;半晌后,他颓然放弃,颊侧的肌肉因怒及不甘而微微颤动着。然后他猛地扬臂,掀翻了榻上诸物。
&esp;&esp;那一个个画面,长年撕咬着他心头的血与肉,似尖锐的齿锋一块接一块地磨噬,将那血肉碾碎成渣。
&esp;&esp;那是他的念而不得。
&esp;&esp;更是他的无能为力。
&esp;&esp;她的身。她的心。她的志。
&esp;&esp;莫论哪一样,都不曾真的属于过他分毫。
&esp;&esp;而当他每每闭上眼念及此的时候,她那一个外表撩人而内里冷厉的笑容就浮荡在他的面前,清楚得连她眼角的笑纹都如现昨日。
&esp;&esp;……
&esp;&esp;不知过了有多久,英肃然才平复了呼吸,抬手以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将其上粗胀的青筋一点点抚按开来。
&esp;&esp;再叫人进来时,他已穿戴整齐,收敛起脸上阴沉的鸷色。
&esp;&esp;他看上去异常平静,和缓地对来人吩咐道:“陛下内禅及传位之诏,英氏宗室人人必奉,成王府更无例外。早前顾易虽于金峡关扣押问讯过沈毓章,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怎能被一直扣在云麟军中。沈毓章欲安人心,又岂会罪人而无名。你去兵部,诉明我意,让沈毓章勒令云麟军放人。”
&esp;&esp;……
&esp;&esp;都堂内,沈毓章听成王府亲兵诉明来意,沉吟少许后,答允了这要求。
&esp;&esp;待人走后,他叫了个武官,持他手令,去云麟军中处置此事。
&esp;&esp;恰在此时,尚书省有人来递话,说是沈尚铭公务冗杂缠身,请他代为去一趟礼部,督礼部诸吏将新帝即位之典仪务必于今夜前拟出个章程来。
&esp;&esp;沈毓章应了下来,一忙完手上诸事,便抬脚去了礼部。
&esp;&esp;此地他不常来,自门头往内各堂间,他见诸吏眼生,诸吏见他更眼生。他颇有自觉地不叨扰礼部常务,只说自己奉了沈尚铭之命来走一趟,督问新帝即位之典的筹备进度,然后便被小吏带去礼部侍郎与诸郎官坐聚办事的阁子外。
&esp;&esp;沈毓章将人谢过,脚步只不过是在门外顿了一下,就被里面传出的谈议声击得皱起了眉。
&esp;&esp;里间一人道:“公主未出降而私生子,国朝从未有过此例故事。新帝即位后,要如何改昭庆公主之封号、尊谓?公主垂帘,诸臣陛见时又该如何谓主?”
&esp;&esp;又有一人叹道:“若为帝君计,公主该早日选尚、早日出降,不然新帝无父,这又是成何体统。”
&esp;&esp;紧接着,又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新帝之父姓,一众臣僚都知其必是沈氏。然而沈将军毫无尚主之意,否则,又如何能忍公主被众臣于暗地里奚笑?你说公主该早日出降,但试问眼下这朝中,又有谁能不顾旁人论议而诚愿尚主?昭庆公主被陛下宠爱了这许多年,却不想被男人连累至此,也当真是可怜。”
&esp;&esp;沈毓章踩着这话音,步入阁间。
&esp;&esp;他的到来令众人的议论一时中断。有人打量着他,想要出声问他是谁,又有何要务,然而却被他愠冷刚硬的气质逼得不敢直问出声。
&esp;&esp;整间屋中,礼部侍郎陈延是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亦是唯一一个将他一眼认出的。